第十四章（1/2）

第十四章

远古岁月，并非人族话本里那样静好。

这荒芜之地并没有因为创世神明的到来而变得充满生机与光明起来，从盘古开天而起，这里就注定是被神明遗弃的废墟。

神座矜贵地踩着绵软的白云，从不曾真正地驾临这片土地。

巨兽对于她既怨又怕，它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悲嚎声，随后身上被覆盖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巨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约摸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不过他生得面目奇特，脸上只有额心一只眼睛，嘴巴奇大，顶着一头绿色的乱毛。

女娲身后是落日的余晖，远空夺目的霞光遮掩住了神座的表情。

“混沌。”

她叫少年的名字，空灵的声音在荒野里泛开:“人间因你一时之错，洪水淹没，生灵涂炭，你可知罪。”

混沌怒火冲天，愤怒地用兽语还击女娲的责问。蒋封听不懂他愤怒地指责里究竟说了些什么，顾沉还盯着女娲发愣，他拍了拍对方:“哎！该回神了！”

没有反应。

蒋封心生一计，他指尖捏起一诀，覆上顾沉后颈的印记，顿时烫得人猛一回神，他嘶了一口气:“好烫…你干嘛？！”

“怕你学商纣王，神魂飘荡，亵渎神灵。”蒋封拿他拟作昏君，“还想不想回去了，赶紧听他们说什么。”

“呸呸呸。”这话简直大不敬，他问:“那个人是谁啊？”

蒋封理所应当:“你刚刚放出来了什么？”

顾沉不服:“怎么就是我放出来的了……不对！他是那巨兽？他怎么长这样了？”

“不长这样长哪样，你还搞外形歧视哦？”

“……”顾沉大约晓得自己刚刚又云游太空去了，错过了中间一些剧情，这会儿想集中精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频频将注意力转移到白云之上的神明，他有些着急:“我听不了啊！”

蒋封一脸疑惑:“怎么听不了？聋了？”

顾沉满脸颓废:“……我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听他说了什么。”

眼看翻译机已经失去了唯一作用，蒋封果断选择放弃他。那边混沌的指责还没停下，神明也只是静静听着，原本还想听女娲能够回复些什么有用信息，这下真的是没办法了。

顾沉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我刚刚就听清了它说什么‘青女’，青女是谁啊？”

“青女？”蒋封偏头看他，“青女的来头可就大了。”

顾沉问道:“什么来头？”

蒋封懒得细说:“涂山狐族的第一任族长……你回头自己去问沈嘉慕。”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任何信息都不能放过，”顾沉察觉到了小狼王的敷衍，他把蒋封质问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还想不想回去了？”

“哦。”小狼王觉得自己还能更敷衍一点，“你就听个青女出来，我跟你解释什么，妖族第一的大美女你要看吗？三界论坛里还有搜索到画像。”

“……”没救了。

混沌越说越激动，最后那额上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流出，他的声音也小了些，最后竟然开始了呜呜地啜泣。

顾沉没想到还有这铁汉柔情的一幕，他问:“这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感觉他那么委屈呢？”

蒋封也看了眼哭泣的人，面无表情地解说:“争混沌一哥，本来打赢了，结果女娲出来干扰比赛结果了，哭一下表示委屈。”

顾沉震惊:“你听不懂就不要瞎说，刚刚我还听见什么洪水泛滥、还生灵涂炭了呢。”

小狼王表示无所谓了:“不然怎么办，翻译机失灵了，瞎蒙呗。”

“你可真是……”

蒋封挑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真是个人才啊。”

“怂。”小狼王轻轻地评他一句，嘴角却翘了上去。

面对混沌这样的猛兽落泪，绵云上的神明不为所动，她轻轻摇头:“因果造就循环，青女自有她的使命。江海泛滥是你种下的因，就该生受这个果。”

混沌似乎还要反驳，但他周身金光环绕，结成巨大的网将他整个人都困住。他再次化身巨兽，振出双翅想要脱困，但那些金光紧紧凝聚成晶体。

光芒散去后，眼前赫然就是顾沉二人在地下石洞看见的那个巨大的冰柱。

二人对视一眼，几乎瞬间明了这是巨兽被封印之前的景象。

蒋封比顾沉知道得稍微多些，女娲称呼它为混沌，混沌之地是为封印当初的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

这……是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了。

他们竟然回到了这里？

凶兽在之前的打斗里已经耗尽力气，如今被凝在冰柱里，那下一步——

兽类的感知能力似乎天生就比人类高出百倍，蒋封下意识地将顾沉护住。

神明默念口诀，周遭的狂沙再次被掀起，大地剧烈地震荡。漫漫黄沙里竟生出无数地金色符咒。那些咒文缓缓向冰柱汇聚，最后一层层地将冰柱覆盖。

地面生出巨大的漩涡，将冰柱吞噬入腹。

女娲空灵的声音响彻三界:

“凶兽混沌引灾祸于人间，致使三界生灵涂炭，罚入蛮荒之地，生生世世，不得出。”

黄沙之后，蛮荒上空飞来一只金色的凤凰。

它在女娲身侧落下，虔诚下拜，用四野皆能听见地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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