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次交锋（1/2）

“——我不认可你作为调查记者的才能。”

阿诺德语气冰冷到近乎残酷。

“比起记者，你还是去当个狗仔比较好。”见莫语仍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他向上勾了勾嘴角，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没听懂？那我换种说法吧——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什……”

莫语呼吸一窒。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阿诺德继续道：“现在是爆炸发生后十四分钟。你的同事已经开始在临时安置点附近展开报道，而你却一路追着我来到这里，把工作抛之脑后。虽然不知道你的关注点为何一直集中在我身上，但很显然你已经本末倒置了。”

他皱起眉。“看样子战地培训并没有教会你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有勇无谋、主次不分、舍本逐末……以你现在的水准，连胡晓明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如果他的接替者只有这种程度，那么我这边也要重新考虑合作的必要了。”

啊啊，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莫语心中这样想着，不甘示弱地迎上他淡漠的视线。“没想到胡晓明前辈的向导居然会是你……阿诺德·奥古斯塔斯。”

“是我没错。”身份被揭穿的青年傲慢地昂起头：“但那又如何？我才是合作关系的发起者，主动权永远掌握在我这边，而并非是北辰日报。更何况，我不在乎你们开出的那点报酬。”

举止优雅，风评极佳？莫语怒极反笑。怕不是特意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这人分明就是个实打实的混球！

他拳头攥得“咔咔”直响。

要不是体型差摆在这，莫语真想就这么一拳揍上去，好教会他拿鼻子对着别人说话会是种怎样的下场。然而对方是外交大臣的养子，而他只是个小小的记者，刚才那一幕注定只能成为莫语心中敢怒不敢言的妄想。

但是……

胡晓明。泽西·奥古斯塔斯。还有在坎库尔古城出土的石板。

几条线索依次从莫语脑海中而过。作为记者他始终坚信：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对外毫无弱点，唯一的差别只在于了解得是否足够深入，一针见血。再老谋深算的意大利黑帮也会在年轻时犯下不该出现的错误，而对于阿诺德·奥古斯塔斯这个自命不凡的向导而言——

“那么石板呢？你不打算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吗？”

满意地看到阿诺德的手指瞬间绷紧，莫语明白自己挑中了一张足以颠覆战局的王牌。没错，对于身为斯卡兰德文物管理局副局长的阿诺德·奥古斯塔斯而言，石板才是他的弱点。莫语当然可以谈起他身为向导的失职又或是目前状况不明的外交大臣，但他同时也必须做好承担怒火的准备。

阿诺德说的没错，他不是狗仔。他是个记者。

“你怎么会知道……”

“有一张照片意外夹在了文件里。”莫语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从里面抽出照片给他看。没想到阿诺德脸色一变：“快收起来！”

莫语不为所动。

“在发现了这张照片之后，我借助字典查阅了当年与坎库尔古城出土挖掘相关的新闻报道。奇怪的是，一般来说出土的文物在经过保护性抢救后会转移至博物馆或者研究所，然而关于这块石板我却搜不到哪怕一点消息。”

阿诺德恶狠狠地瞪着他。莫语放任自己稍微走神了那么几秒，随即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所有参与过直接发掘工作的考古人员，从两年前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下落不明。”

“听上去就像是图坦卡蒙的诅咒，不是吗？然而并非意外身亡，也从没有证据显示他们遭人杀害，这些考古人员存在的痕迹就像是黑板上的粉笔灰那样被某个人，又或是某个组织完全地抹去了。”

他合上笔记本。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阿诺德先生——‘身为记者，我们的工作是重塑一组群体对另一组群体的看法。’”

莫语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我将要对你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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