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相妒(1/2)
等到门上回禀太子到府,李继已经到了院中了,顾云匆匆挪下榻来,恰好迎着李继踏入门槛,“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李继急急上前搀住他,将他往床上推,“今儿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顾云便也随着他的力道坐回床上,忙让下人为太子看座上茶。
下人为他提了提椅子,李继坐下,却又觉得不适,又自己起身把它往床边拽了拽,才坐下,鼻尖动了动,“风安,你喝酒了?怎这房中恁大酒味儿。”
想起昨晚之事,顾云不自在地低了低头,扯谎道,“并未饮酒。只是夜里发烧,大夫交代,让拿了酒擦身降温。”
李继将手中燕窝放在他床头,“那就好。既是身子不适,可切莫饮酒。这是我从宫里寻来的燕窝和人参,你每日叫人切半两熬在粥里,好好养养。这些时日,你都瘦了。”
顾云微微抿唇,瘦,了么?自从八月皇帝下旨赐婚世子,他的确饮食上放不大开些。
“多谢太子殿下挂怀,风安惶恐。”
李继笑了笑,“不值甚么。你好好养身才是,也别如此见外。你我从小到大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听你抱病,子常也牵挂你,你可定得快些好转才是。”
父皇独他一子,因此自己并无兄弟,从小到大,也只有顾云和赵源争这两个伴读了。
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兄弟多了,在皇家,并非幸事。一朝朝过来,多少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事……
顾云再次应下,两人便陷入了相对沉默,太子既不说话,也不离开,顾云亦不知说甚么,只得干坐着。
沉静中,李继突然开口,“风安,你,讨厌我吗?”
他隐隐觉得,每次来找他,虽不明显,却都能看出顾云眼底的不耐来。
顾云连忙弯身,“太子之言,令臣惶恐。”
李继腾地起身,一把拽起他来,“太子太子,我今日不想当甚么太子!我就想听你一句实话!”
顾云低着头,“太子,就是太子。无论太子愿不愿意做太子,都只能是太子。”
礼,不可废。
哪怕两人有长起来的情分,顾云也明白,一旦自己忘了自己是谁,人变的轻飘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太子可以不把自己当微臣,因为他是太子;但自己不能不把自己当微臣,因为自己,本就只是命不在已的,微,臣。
李继蓦地将手遮上额头,呵呵笑起来,笑了半晌,移开手,眼里却无半点笑意,一字一顿道,“顾大人,谨慎的很。”
顾大人,太子只有情绪不好时,才会这样喊。
顾云正欲重新坐正,突然被李继抓住了衣领,抵在床板上,“顾云,你我十几年,你就为这个,与我生分!?”
顾云一愣,顺着他目光去看,便见自己衣领处露出半块红痕来。
霎时只觉冰水兜头浇下一般,浑身冷透。
李继眼看着他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儿颤抖起来,直变得浑身哆嗦,却未松手,咬牙道,“那人是谁?”
李继自然想一圈,也绝想不到本该洞房花烛夜的陈涣。
毕竟,太匪夷所思。
顾云瘫****,头似千斤重,抬也抬不起来,“微臣有污殿下观瞻,但求速死!”
“本殿问你,那人是谁!?”
顾云将头砰砰磕在床板上,仍是道,“但求速死!”
李继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几下,撒开手,将眼从他身上移开,“顾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告诉我,是谁。若是那人是胁迫你,本殿替你做主。你放心,本殿不会张扬出去,不会毁了你名声。”
顾云撑起头来,“多谢殿下好意,只是,顾云不配。还请殿下,赏顾云一个了结,顾云,感激不尽。”
李继转回眼来,不可置信的冷道,“你就,如此维护他?”
这般看来,竟不似是被胁迫了。
甚么人,竟引得他如此!
顾云不语。
李继顿时变得有些无力,“顾云,你若执意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今日,就当我没来过罢。”
说罢,也不待顾云开口,便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门去。
顾云愣愣看着门框许久,突然疯了似的爬起身来,抽了桌案底的匣子,摸出把剪刀来。
利器刺破衣衫与皮肉,案上白纸瞬间红透。
顾云愣了一下,蓦地嘶声喊道,“承轩!!”
陈涣身体晃了晃,似乎腿有些微微打绊儿,抬手撑了下桌案,“对不起,是我拖累你……”
他早早摸到顾云家里,结果还未露面,太子就来了,便只得躲在屏风后……
好在,这一下,来得及,也挡下了。
顾云脸色已是惨白如纸,急切的摇了摇头,磕磕绊绊奔向门框,“来人!来人!速速去请大夫!”
陈涣摸到他身后,扯住他衣袖,“别!别,你想让别人知道你我之事么,别去请了,伤口不深,我没事…”
剪刀刺在后背左肩下头,并非要害,只是血流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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