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潘岳,今有阮沅。(四)(1/2)
殿试当天。
金銮殿上三百考生,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颜违坐在殿西北侧第二桌。今日她头冠委皃,身著玄色士服,身量疏朗清阔,肤白如玉,在一众考生中显得鹤立鸡群。
秦文帝扫了大殿一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停下了目光,饶有兴趣地观察几眼。
如此年轻俊秀,不知是哪家的麟女,这般年纪就过了会试。
颜违正聚精会神在阅卷。
此次殿考的试题是“帝王之政及帝王之心”。
颜违也不着急,坐在位置上细细构思。
周围的考生都陆续开始作答。
颜违思考了三炷香之久,方才不疾不徐地迟迟提笔——
“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兴理致治,要必求端于天。今夫天,幽深玄远,穆然不可测也;渺茫轻清,聩然莫可窥也。而四时五行,各效其官;山岳河海,共宣其职。人人沾浩荡普济之泽,在在蒙含弘广大之休……
然则人君法天之治,宁可专于无为,托以深密静摄哉!是必有六府三事之职司为实政者;人君宪天之心,宁可专于外务,强以法令把持哉是必有不贰不已之真精为实心者。”
颜违想了想,又添上许多治国安民的良策和开放思想。
最后再收尾——
“一法之置立,曰吾为天守制,而不私议兴革;一钱之出纳,日吾为天守财,而不私为盈缩。一官之设,曰吾为天命有德;一奸之锄,日吾为天讨有罪。盖实心先立,实政继举,雍熙之化不难致矣,何言汉宣哉!臣不识忌讳,干冒宸严,不胜战栗陨越之至。臣谨对。”
殿试已有三分之一的人答完交卷,颜违也起身将答卷交由掌卷官。
读卷官接过掌卷官收上来的答卷,开始评审考卷,最终向秦文帝呈读考生答卷。
……
林太师正审评答卷,看到颜违的文章时,忽的眼前一亮,越看下去越是越是赞叹不已。
此卷应为榜首!他立时呈予秦文帝观阅,秦文帝和一众读卷官看完也是连连点头。
“既然众爱卿都无争议,那此卷便定为本次头名。”秦文帝满意道,看得出其对这份答卷颇为欣赏。
秦文帝随即亲自揭开这份答卷上封隐的考生信息,只见上书“阮沅,年十七。母阮陵,业郡王,父何氏,京城人士,祖上三代清白。”
“老臣以为另二份答卷亦不逊与此,此女虽文才不错,却未免太过年轻,恐不能胜任状元,望陛下三思,依老臣看,若其仪表端正,封个一甲第三,探花正合适。”原本在一般安静的工部尚书突然站出来,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钱尚书,虽然清廉但也太过迂腐。秦文帝叹了口气。
“陛下,臣以为有学者不分年龄,不该因为答卷者年轻,便否定其才华。至于闻尚书说的那二份答卷,虽然也答得文采斐然,思想上却终是差了一筹。”沈大学士见状,进言道。
“嗯,沈爱卿说的极是。”秦文帝点点头,不容置喙道:“钱爱卿啊,你也好好想想,不要太过往心里去,此人文才思想当得上是殿试魁首。此次状元,便定为她了。”
秦文帝突然想起什么,呵呵笑道:“说来此人先前连中二元,此番又中殿试状元。这是我秦国开朝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啊。阮陵平日游手好闲,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待全部试卷批阅后,秦文帝亲自唱名:“一甲第一名,状元,阮沅。”
“一甲第二名,榜眼,陈适之。”
“一甲第三名,探花,赵铉。”
榜眼已过而立之年,探花还算年轻,年二十又三。
本是二甲第二名,因为年轻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被提到了一甲第三作为探花。
看来无论是哪个朝代,看脸这一点都没有变过。
颜违换上了御赐的状元服,在其余人由传胪唱名,赐进士出身过后。便开始游街,这个天下读书人心中最为期盼和恣意飞扬的时刻。
正所谓——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颜违头冠纱帽,身著绯罗袍,腰佩光银带,脚跨着金鞍红鬃马,带头走在队伍三百人的最前方,一时风光无两。
京城的街道上,百姓们纷纷夹道相迎,遍京男女打开轩窗看,更有无数的鲜花香囊朝她们抛去。
“走在最前的状元!是阮郡王府世女!”
“天呐,这状元郎生比探花还好看!”
“阮郎!啊啊啊!是阮郎!!”
“状元郎如此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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