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关于朱厚死亡的后续报道吴非遥没再关注，他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和室友一起去上课，这次他的日记本和骷髅笔记本全都放在了宿舍。

学校的安排是一天八节课，上、下午各四节。吴非遥他们周四的课程相对满一点，上午满课，下午是七八节课要上课。吴非遥他们宿舍三人吃完午饭直接去了图书馆，在七八节课开始之前去了教室。

上课时吴非遥难得两节课都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下课铃响起，他收拾书包时莫名想起了莫棠，他眉头皱了皱，心觉突然想起莫棠不是好事，太奇怪了。他坐在座位上，等王鹏和王平问老师问题。

他托腮看着讲台上的三个人，心底发出羡慕的声音，如果他也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每天只是烦恼成绩和生活费，不用担心做梦，可以和身边的朋友勾肩搭背，随时露出牙齿笑看青春，他的生活就自在多了。

吴非遥和室友一起出教室门时，教室外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因为一天里最后的两节课结束了，大部分学生在下课后要去吃饭，离开教学楼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他计过时。走了没几步，吴非遥猝不及防被人拍了肩膀，他第一个念头是幸亏这人拍的是肩膀，没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脖子；第二个念头是他性子冷淡，本来他就反感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他现在又能看见别人的死亡，他更是和他人保持距离，没和什么人亲近到可以拍肩膀的程度，连室友都不会碰他，所以这个拍他肩膀的人是谁呢？

吴非遥扭头，看见莫棠欠揍的脸上笑出一朵花，“吴同学，你晚上不用去兼职，是去图书馆还是呆在宿舍，要不我去找你玩？”

王鹏和王平站在吴非遥前面等着，脸上一副微微惊讶的表情，他们从不知道吴非遥居然会认识除了自己班里的同学以外的人。

吴非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除了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连难以解释的第六感这玩意儿都有了，不然下课铃响时他怎么就回莫名想起莫棠呢？他面无表情地说：“没空和你玩。”说完他觉得这句话好像不太妥当，又补充道：“有空也不和你玩。”

说完他往前走，王鹏和王平也跟着走了，莫棠立马跟上去，走在最右边——吴非遥的右边，说：“不是，为什么呀？不和我玩，我们也可以一起学习的。”莫棠伸出右手摆了摆做出打招呼的举动，对着王鹏和王平说：“两位朋友，你们好，我叫莫棠，是吴非——是这位吴同学的好朋友。”

莫棠的右手落下来时吴非遥稍带疑惑地看向他，莫棠的眼里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笑意，他的左手轻轻碰了碰吴非遥的右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我说我是你的朋友，没关系吧？”

吴非遥来不及想自己刚刚的疑惑，就被迫看到了一副画面，他站在原地突然不动了，两眼空洞地看着随着他停下来而止步的莫棠，他看到——

说不上来这里到底是哪里，能听到路上汽车的鸣笛声，透过有些脏、被砸出洞的的窗户往外看，能看到中心广场上的广告牌以及周围建筑物的室内灯光把没有星月的夜晚照得很亮。

这个地方的角落里有几个易拉罐，还有废旧的金属架，积着很厚的尘土。天花板上有大片的蜘蛛网，有张歪倒的办公桌，一个缺了条腿的木凳，还有一个倒在地上裂开了的陶制花盆。

应该是在中心广场周围的一处废弃房里，一个还没被人重新租用的房间。

莫棠被绑住了双脚，双手反向绑在身后，眼睛上蒙着一根绸带，他的嘴巴紧闭，倚在墙上。

突然有个男子走过来，对着莫棠踢了一脚，莫棠的嘴巴动了动，看不出他有没有睁眼。

踢莫棠的人很高很壮，得有一米九甚至更高，那人的肌肉被身上的短袖勾勒出来，脚上的靴子有些笨重，一双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是个混血儿。他又踢了莫棠一脚。

莫棠咳了一下。

他连踢了莫棠几脚，靴子和腿骨碰撞的声音很闷，莫棠只是轻哼几声。很难说先前莫棠是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处于昏迷状态。

高大的男子蹲下来，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另一只把莫棠眼上的绸带扯到莫棠的脖子上。外面一束光线一晃而过，能看到莫棠的额头上有干掉的血迹，黑乎乎的。

莫棠缓慢地睁开眼睛——可能是因为他太虚弱了，莫棠说：“你好像……很喜欢折磨人。”

男子笑了一声，声音很沙哑，像是哭哑的嗓子，他说话时每个字都咬的很重，像是他要说的话里的每个字都在排队从他嘴里蹦出来，他说：“告、诉、我，他、在、哪、里。”

莫棠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他说：“不知道。”他的呼吸突然急了起来，继而疯狂的咳嗽，吐出一大口血。莫棠舔了嘴角的血，无力地说：“啊，已经……被你打出……内出血了，我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他的喉结滚了滚，咽下了甜腥的血液。

男子说：“我、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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