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林林始终没有回来。

小黛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中的针停在空中，线头缠在一起，像极了她的心情。似乎感觉到主人情绪不佳，两只鹦鹉也安安静静，没有造次。

飞白回来时，小黛急急迎接，只摸了一手湿漉漉的雨水。她用毛巾擦拭飞白的脸颊，又脱掉她的外套。

“淋这样湿，可别着了凉呢。”小黛心疼，半晌没听见林林的声音，又问，“林林呢？”

飞白顿了顿，似乎是冷笑。“她？她和我们赌气，大概是不会回来了，随她去！”她擦了擦自己的脸。

小黛怔住了，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不是你说她了什么？女孩子脸嫩，一定——”

“你总是满口林林林林，待她倒是亲厚得很。”飞白突然打断小黛的话，虽是笑着，语气却隐隐不快。

小黛抿了抿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让飞白误会自己关心林林多一些，于是解释道，“飞白，我只是有些担心。”

飞白盯着小黛，她柔顺懵懂的面孔。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兀自忍耐了，将火气压下，轻轻地道，“你不用管，小黛。”

“你别管。”她又重复了一句。

小黛默默点头。

“你也不用担心。”飞白见她神色有些黯然，淡漠道，“等她吃了苦头，自然会低头找我。”

小黛不吱声了。她悄悄问尔冬，“告诉我，是不是她们怄气了？”尔冬让她不必担心，可到底什么情况，小黛完全不清楚。

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飞白没走来，听她们嘀嘀咕咕，她嘴角一抽搐，那火蹭得烧上来，终究没忍住。她望着小黛，抬高了声音，“我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我杀她家人了？短她吃喝了？动手打她了？”

小黛第一次听她这样发怒，几乎被钉在了原地。窗外雨下得更大，窗户没关紧，有些风钻了进来。她有些迷惑地，慌乱地轻轻唤她，伸手摸一摸，碰到了冷冷的扣子。光滑的，有棱角的。“飞白？”

飞白心火熊熊。那醋意和妒火四处乱窜。怎么能不嫉恨林林？她的年轻美丽，她还有很好的未来，有那样多在乎她的人！飞白只有一个小黛，可如今，也要向着林林了！很好！

她开口，“你和林林一个鼻子出气。也早看不惯我了是不是？若有什么，都是我有错在先。你觉得，我能图她什么？”她逼近小黛，扳起她的下巴，看她惊慌失措，小黛在发抖，浑身颤栗。“在你心里，我就是恶人了，别瞒着我！”飞白狂怒，脸皮也在抖，“她是你什么人？说句话你也拉了脸给我看，这样护着她，啊？你想想我心里什么感受？”

飞白又恶意地笑起来，“你知道那丫头怎样说你的？说我和你不干不净呢。”

“不是的！不是的！”小黛如被重击，只知道拼命摇头。她第一次被飞白劈头盖脸地责怨，心里空洞洞的，委屈，恐惧，又无措。“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别人说我不干净又如何？只要你不这样想……”她叫出声来。

“飞白……”小黛忍了忍泪意，去握她的手，“之前我想，如果我也有一个妹妹，我也一定会对她好，不会让她像你我一样受委屈。”小黛涩声道，“我从来没有觉得是你不对，也没有对谁摆脸色。”她垂了头，声音带着细细的啜泣。“我想成为你的家人，飞白。我怕小姑也讨厌我！”

飞白不想听，抽出手，撂了膀子，一语不发就走，显然还是在气头上。小黛呆呆地站着，脸色苍白，眼圈泛红，泪水要掉不掉，直到尔冬扯扯小黛的衣裳才勉强笑笑。尔冬悄声道，“小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最不喜欢别人忤逆她了，谁不听她的，都要挨骂。姑娘千万不要因此自苦。无论怎样，自己身子要紧。”小黛默然良久，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她抹抹眼睛，又低下头，不说话了，身子打了寒战，到底是哪里冷呢？

尔冬叹息一声，将小黛送回房间里。“药还没喝呢。”

林林确实和飞白生了龃龉，在回去的路上，飞白事无巨细地询问林林在学校里的生活，林林就有些烦躁，偏偏她又提及陆坤，语气便冷下来。

“又和那个男孩子腻在一起是不是？”飞白轻蔑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什么情况？过家家的游戏罢了，他如果对你还有点情义，就该和你疏远些才是。再说，你们学校就没有风言风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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