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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市中心,西第一大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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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倒片。---浏览器上打上-.69ΖW.看最新更新---让胶片倒回到头,让整个故事重新开始,重新回放一下梦露的最后一幕。很多东西往往得从最后开始。我很喜欢从画外音开始的电影。画面很简单:一个游泳池、一具漂浮着的人体、一棵受到震动而抖动着的棕榈树、一个被床单裹着的裸体女人,以及昏暗中隐约可见的玻璃碎片。有人在说话,在跟他自己说,为了不感到孤独。一个逃跑的男人——一位私人医生——也许是一位心理分析医生——在银幕那一端讲述他的一生,所有经历过的一切全都浮现在他眼前,特别是那些让他死去活来的东西。他的声音似乎在说:“请听我讲,因为我就是你。”仿佛构成故事的是他的声音,而不是故事本身。

现在我来讲一讲这个故事,我们的故事,我的故事,也许这是个肮脏的故事,即使我们可以把故事的结尾抹掉。一个行将就木的女人,牵着一个悲伤的小女孩去看一位脑科医生,医生通过跟她对话来进行治疗。他拽住了她,接着又把她扔了出去,不知是出于爱还是卑劣。他听她不停地讲,一听就是两年半,然后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因为她消逝了。这或许是一个悲哀的、甚至险恶的故事,任何东西都无法抵消它的忧伤,就连梦露那像是在向世人致歉的迷人一笑都无法弥补。

在玛丽莲·梦露的最后一位心理医生拉尔夫·格林逊死后留下的文件中,人们发现了这些不知何时写下的片断。1962年8月5日的凌晨4点25分,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在西洛杉矶警署响起,值班警官杰克·克莱蒙斯接起电话,听到一个男人微弱的声音:“玛丽莲·梦露服药过量——已经死了。”这位吃惊的警官问:“什么?”生硬的男声又说:“玛丽莲·梦露死了。她自杀了。”

倒片。8月的洛杉矶,依然骄阳似火,人们的汗水比春天还多,污尘给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层粉色的面纱,2005年的洛杉矶似乎比四十年前显得更不真切、更工业化、更裸露,也更差劲了。市中心车来人往、拥挤喧嚣,让人的眼睛倍感疲劳。《洛杉矶时报社位于西第一大街202号,记者福杰·贝克莱特的办公室里,此时走进来一位高大、有点驼背的老人,他像个迷路的人那样打量着周围。

他叫约翰·麦纳,十六岁。作为该市地方检察局法医室的副主任,他正是当年给玛丽莲·梦露做尸体解剖的在场者之一。那天,法医托马斯·诺古奇提取了梦露的口腔、阴道和肛门的黏膜,麦纳就在场。六年后,罗伯特·肯尼迪也死在这座城市里,给他做尸体解剖的,也是这位验尸官。人们曾经猜测是肯尼迪组织谋杀了梦露。给玛丽莲做完尸检后,法医们发现她的血液里含有一种叫做戊巴比妥钠的巴比妥类药物,浓度达%,但却没有找到任何注射或者口腔摄入的痕迹。最后,尸检报告结论如下:可能为自杀。几年后,麦纳一直在体会这句话的用词,起初的几篇笔录他只写了:自杀或应为自杀。最后定为:可能为……。也许从心理层面讲应该是这样——麦纳当时想。但这并未排除这位电影明星用了三十六年的时间才做成这件事,也不能排除她为此利用了一只罪恶的手。他当初在想能否用其他词来表达同样的意思:一个死亡游戏。或者像“自杀预防组”里的利特曼大夫所说的那样:一个致命的游戏。

倒片。早已退休的约翰·麦纳很想再次按下录音机的按钮,里面最好放入一盘玛丽莲·梦露录下的磁带,那是录给她的心理医生的,录音的时间为1962年7月末或8月初的头两天。拉尔夫·格林逊曾经在磁带上贴了一张标签:梦露的最后岁月。这些磁带麦纳四十三年前曾经听过,并且抄录过,但此后再也没见到过或重新听过。它们在这位心理医生生前(或是死后,谁知道呢?)就找不到了。现在能找到的只有麦纳当初作为法医时总结出来的那几句话。

老人手里颤颤巍巍地拿着一叠发黄发皱的纸,跟记者打招呼。贝克莱特请他坐下并递上一杯冰水。

“为什么事隔多年您想到了找报社?”

“拉尔夫·格林逊是个好人。梦露死前很多年我就认识他。我在研究刑法学之前的是医科,当时我就在加州大学听过他上的关于精神病学的课。我对他一直很尊敬,现在依然如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梦露死后两天,他曾要求我再次找他问话,因为他想反悔当初他对警察说的话。对于报纸上登的那些关于他的话,他感到很不安,报纸上说他是“一个奇怪的心理医生”,是“最后见到活着的梦露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她死去的人”。他执意要我听两盘梦露死前一天(也就是1962年8月4日星期六)寄给他的磁带,还说要把磁带留给我,让我记下里面的内容,条件是我不能把内容泄漏出去,即便对检察官和验尸官也不能。尸体解剖后,有太多的问题我们找不出答案,难以提供证言。所以我觉得还是藏在心里面的好。”

“你跟他见过面?什么时候?”

“是8月8日星期三,他刚参加完梦露的葬礼以后,我们长谈了好几个小时。”

“怎么从来没听你谈起过这次会面?”

麦纳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记得他曾说过,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即便流言四起,他也无法为自己辩白。想开口却又不能说确实是一件令人不舒服的事情,但他实在是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透露出去。我也就一直保守着秘密,没有说出磁带的事。但是近来那些传记作家又开始攻击他当初对玛丽莲使用了暴力,甚至害死了她,我觉得我该站出来说话了。我已经见了一位名叫麦休·史密斯的英国记者,他后来就此写了一本。还有,在我今天重新拿出当年的笔记来见你之前,我已经征得了拉尔夫·格林逊的遗孀希尔蒂的同意。”

福杰·贝克莱特提醒他说希尔蒂·格林逊曾对《洛杉矶时报说过她从未听她丈夫讲过关于磁带的事。她对此一无所知。麦纳说,那是因为格林逊有着很强的职业操守,严格为病人保密。

“为了格林逊,我也一直保守着秘密。我今天之所以打破沉默,是因为他去世已经二十五年了。另外,我答应过他的太太,必须反驳詹姆斯·霍尔、罗伯特·斯拉泽、唐·沃尔夫、马文·博格曼之类的作家,所有这些人都对梦露这位最后一任心理医生产生过怀疑。还有其他一些人,比如唐纳德·斯伯特,曾经指责他‘身为心理医生,却罪恶地玩忽职守’。正是因为要替我所尊敬的格林逊回击那些玷污他名誉的人,今天我才想到要讲讲这些磁带的事。”

倒片。梦露死后整整四十三年,洛杉矶又一个闷热潮湿的夏日里,麦纳带着激动而略带迟疑的语气,在另外一台录音机前向这位记者述说1962年8月他去拜访格林逊的经过。

当麦纳走进格林逊面向太平洋的别墅时,这位心理医生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胡子也没好好刮过。麦纳坐下后,格林逊马上让他听了一段四十分钟的录音。录音机里,梦露在说话,录音带里只有梦露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声响,也没有谁在听或者谁在对话的痕迹,只有她自己,语气庄重而又私密,但并不脆弱。磁带中梦露的声音像从天堂传来,如同不可知的梦里的声音潜入听者的心田。

这肯定不是哪次治疗过程中录的音,麦纳补充道,因为格林逊从来不录病人的声音。是玛丽莲·梦露自己几个星期前买了台录音机,将治疗过程外的一段话录下来,递给了她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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