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梦露的最后岁月 > § 格兰登大街,韦斯特伍德村墓园

§ 格兰登大街,韦斯特伍德村墓园(1/2)

目录

1962年8月至1984年8月这里并不是一处高级墓地,经过树荫遮蔽的走道,可通往一座原先粉红色、如今早已颜色斑驳的墓园。---浏览器上打上-.69ΖW.看最新更新---一架音色并不洪亮的钢琴弹奏着哈罗德·阿伦编曲、杜鲁门·卡波特编剧的音乐剧《花房的旋律。1984年8月的一天早晨,人们将卡波特也埋葬于此,他的骨灰盒被安葬在离玛丽莲遗体不远的地方。几台摄像机在小教堂的入口处记录着葬礼的过程,整个场面给人一种热闹的感觉,好像是一些老朋友正在这里聚会一样。轻吻拥抱或擦肩而过,还有衣衫的摩擦声和窃窃私语声。一些人的颤抖的嘴唇向空中送去飞吻,另一些人的脚则在寻找着平衡。还有一些人在双光眼镜后眨动着眼睛,回忆起结实的臀部,丰满的胸脯,和不断的勃起。

那些已经失去往日光彩的五六十年代的明星们,经受了加州阳光几十年的考验,被短暂的艳史、酒精和药物弄垮了身体,对消逝的光阴痛在心头。他们皮肤松弛的脸上挂着凝固的微笑与人拥抱,他们干枯的手朝着远处的人们挥手致意。

在同一座墓园里,1962年8月8日下午一点钟,德高望重的牧师索尔丹引领着玛丽莲·梦露的遗体进入了墓地小教堂。“造物主把她塑造得多么美丽!”他布道说。玛丽莲要求在安葬她时演奏朱迪·嘉兰在电影《绿野仙踪里唱的歌:《彩虹之上。整个仪式中,人们听到的是从遥远的录音带里传出的一阵模糊的、粗俗的声音。葬礼从弹奏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开始,接着是背诵《圣经中的“诗篇”,随后由李·斯特拉斯伯格念悼词(这悼词本该由迪马乔期望的卡尔·桑德伯格来念,但他那些天正好身体欠佳)。葬礼中,快门的咔嚓声和全世界媒体的摄像机的转动声盖住了他们的说话声。整个场面其实并不壮观,因为只有和玛丽莲亲近的少数人才被允许入内。虽然在西洛杉矶,韦斯特伍德(西坞)紧临着好莱坞,但此坞非彼坞,乔·迪马乔规定电影界的人,包括制片人、电影公司的经理、演员和电影家均不得入内,记者也是不受欢迎的。他本人则将自己的卫士角色演到了底。这个角色在十年前这些不被欢迎的人刚刚认识玛丽莲时就指定了由他来担任。她的身体由他来保护,以便不至于损坏。

玛丽莲这时候应该会很高兴,因为表情凝固、双眼干涸的格林逊在希尔蒂和琼的陪伴下到来了。女人的黑色面纱和婆娑泪眼常会给这种场面带来更为悲愁的气氛。“当时有几百名记者和摄影师,”琼·格林逊后来回忆道,“一开始,他们不让我们进入教堂,殡仪馆的员工说‘家属和死者在一起。’什么‘家属’?如果她有家属的话,我们也许就不会出现在那里了。”

丹尼·格林逊哭了,他一直认为玛丽莲是神灵的显现。他记得三个月前,在圣莫尼卡的别墅里,他还和她大谈了政治,希望把她拉到他们极左的阵营里来;还有一天,他决定不再跟父母同住了,于是玛丽莲戴着黑色假发陪他到处找房子;还有一次,他发现她不引人注目地挤在人满为患的贝弗利山庄中学里,认真地听他父亲讲课;他还记起了最后一次见到这位今天要入葬的人的情景,那是6月里的一个夜晚,他和玛丽莲亲吻了一下,随后离开了父母的住处,让玛丽莲独自回去。

当时还是医科大学学生的丹尼·格林逊这天以后决定要成为一个心理医生。他倒并不是想要子承父业,而是为了要理解他所看到的一切:演员和心理医生进入了捉迷藏游戏,但他们不是用手,而是用话语找寻着对方,但是双方都未意识到这一点。一种不用肉体的短兵相接,或者是一种无情的灵魂的对决。时间长了,生活将会告诉他,职业也会告诉他,一个人的真相是永远无法完全洞悉的,不论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心理医生。但是这一天让他懂得了,她正是隐藏在话语之后的,特别是那些只言片语,那些在房门口说出的话,或者一个过路人在公墓走道的拐角处不经意听到的话,那些未被写在纸上时才会留下真正痕迹的话,或者像当你不去触碰它就会死去的身体那样。

最后一场戏的最后一次拍摄。玛丽莲躺在衬着香槟色缎子的青铜色棺木中,身上套着一件Pucci牌绿色连衣裙,围着一副布制披肩,怀里抱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准备好出演她的最后一个角色:玛丽莲·梦露的遗体。一直以来为她服务的道具们也已经忙好了:剧组的服装师马乔里·佩尔切对她的衣服做了修改,发型师阿格尼丝·弗拉纳甘重新为她整理了发型,化妆师威迪·辛德尔贡献了胭脂。连做假发的老太太珀尔·波特菲尔德也来了,对最后的结果投去了满意的一瞥。在做尸体防腐处理时,玛丽莲的连衣裙下被塞入了装满废棉的塑料包,因为她的乳房在做尸检时被损坏了。她的头发也被破坏得厉害,阿格尼丝·弗拉纳甘只得在她的头上套了副与她在影片中的形象很相似的假发套。忠心耿耿的威迪的化妆功夫受到了特别的褒扬,他的绰号来自于他的手艺,因为他特别擅长调制白色化妆品,但却从不使用石膏或白粉。几年前,他曾和玛丽莲开玩笑说,他保证以后给玛丽莲化最后一次妆,然后再也不允许别人在她的脸上画来画去了。最近,玛丽莲曾经提醒他说过这话,并给他一个在第凡内品牌店买的饰品:一个镶嵌着黄金的别针,别针上的文字他一直不肯透露。玛丽莲把别针给他时,说了句:“这个送给你,我亲爱的威迪,趁我还没死。”辛德尔在1946年7月19日玛丽莲第一次拍电影时就是她的化妆师,是为了给一部名叫《妈妈独揽大权的电影试镜。那时他是福克斯公司的主任化妆师,他给当时的很多明星诸如贝蒂·格拉布尔、吉恩·蒂尔妮、琳达·达内尔都化过妆。像是命运中注定的轮回似的,他最后又为福克斯公司的《濒于崩溃一片给玛丽莲化妆。他在葬礼开始前几小时喝了整整一小瓶杜松子酒,然后给玛丽莲化最后一次妆。

短短一排穿着丧服的男男女女,一片几乎是白色的天空。棺材缓缓地经过玛丽莲的两个养母安娜·洛厄和格蕾丝·麦姬·高达德的墓地,离安葬她的地方只有几米远。如果玛丽莲看得见她的安葬仪式的话,她还会大吃一惊:她的情人和三个前夫中,只有一人前来并献了花,他就是乔·迪马乔。在后来的二十年间,他一周三次前来送花。他曾经许诺过她,她要他坚持这样做,如同威廉·鲍威尔①在琼·哈洛死后做的那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