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正要下来略施惩戒,傅母突然说道:“公主,这鞭子是万万不能使了。晋阳公主前些日子才在陛下那里告了你一状,说你言行不端,抽得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娥差点背过气去,你也知道,她生的一张巧嘴,动辄引经据典,陛下是有些偏宠她的。再抽,可就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说着,又走近一步,“何况这人是君侯的女郎,可不是那些低贱的婢子,你抽了她,这些贵女现在只是和你不亲,日后可都得憎恶着你呢。”
晋阳公主乃是如今的皇后方氏所出,萧后死后,林妃也做了半年皇后,不幸病亡,之后正安帝便立了方氏为后,方皇后膝下无子,只有晋阳公主一个女儿,性情温和,喜好读书,与鲁阳公主自小不和睦。
鲁阳公主哼道:“什么贵女?在本宫面前不过只是一条条狗!”
傅母道:“公主,听一句劝吧,她们自然比不得您高贵,但这么一来,个个都推到晋阳公主那头了,您甘心吗?”
这话似乎说到了她心里,鲁阳公主默了默,终是将鞭子扔回了车里,转身指着钟婉菱道:“本宫今日话尽于此,你好生给我考虑!走,回宫!”
***
直到回到室内,钟婉菱一张脸仍有些苍白,嘴唇依旧咬得死死的,似乎刚才与鲁阳公主硬扛的人不是她。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感到后怕,背脊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傍晚用完膳后,钟婉菱走到了院子里不起眼的一间小屋子里,蹲下身,捣鼓了一阵,地砖忽的被抽出两块,露出方方正正的凹下去的一小块地,原来是个藏物的地方。
时下,洛阳城内已经出现了纸张,虽然贵重,但对于惠安侯府这样的人家,得来并不费多少功夫。
钟婉菱抽出其中一卷纸,揣到怀里,匆匆回了房。
待天彻底黑了下去,她才借着烛火光亮,细细阅读起来。
纸张上的事情是由她亲手书写的,无非是一些她觉得值得记忆的关于萧昀的事。
初见还要回溯到十二年前,她五岁的那年,母亲去世刚一年,当日是恭怀太子十一岁的生日,她随父亲入宫赴宴,不小心走散了,懵懵走到了一间偏僻的园子,就在园子里遇见了八岁的萧昀。
她当时哭得泣不成声,园子里冷冷清清,对一个小女孩来说着实有些可怖,萧昀不知为何也走到了那里,一见到她,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在哪里?”。
她那时实在太小,把握不住别人说话的重点,自己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说了自己的名字“钟婉菱”后,径直忽略第二个问题,懵懵地泣道:“我的母亲死了,我没有母亲,呜呜……”
现在想起来,萧昀当时皱眉打量了她几眼,脸色也微微红了,应是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罢?
然后,为了安慰她,他说了一句她现在都忘不了的话,他当时手忙脚乱安慰:“你莫哭了,以后我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
钟婉菱手指纤纤,划过了纸上的这句话,犹记得当时他神情很郑重。
她紧接着,又展开另一卷纸,上面记载了一件萧昀十五岁时的事。
那年匈奴滋扰边境,氛围一时紧张,幸得驻守边防的将士严阵以待,死守力战,才最终将匈奴阻挡于塞外。
钟婉菱记得清楚,当时洛阳城每过几日,就有八百里加急快报送达,累死了好几匹马,可见军情之紧急。
然而皇帝却依旧醉卧美人榻,在林妃的安乐宫里闭门不出,简直黏在榻上起不来了。
钟婉菱那时小,才十二岁,听旁的人不经意说起这一点,觉得奇怪,不由托腮思考:难道林妃的榻尤其舒适,适合睡眠么?
某一日,十五岁的萧昀携着送不进去的快报硬闯安乐宫。
还真让他闯进去了。
此事后果十分严重,皇帝要废除萧昀明阳侯世子的身份。
幸好最终为萧昀的姑姑萧皇后和恭怀太子所阻止,当然还有朝中一帮大臣的进言。而萧昀在洛阳城则更为声名大噪。
读着这两件事,钟婉菱沉沉地想,这样的萧昀能看上鲁阳公主么?或者说,会在十几年后就不认这婚事了么?这么想着,她觉得不大可能,心里的沉郁一扫而空,睡了个好觉。
***
第二日,洛阳城难得出了个好天气,太阳从云层里露出半边脸,晒得人周身暖融融的。
午后,惠安侯与夫人孟氏都不曾外出,等待明阳侯府的人登门。
惠安侯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由前妻姜氏所生,儿子则是由续弦孟氏所出。
孟氏生一张圆脸,看起来温和又慈善,事实上,她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入惠安侯府后,接人待物都极合礼节,对待丈夫前妻的女儿钟婉菱更是宠爱,哪怕她自己膝下有一个亲生儿子,却也并未因世子的到来变得刻薄寡恩起来,甚至对钟婉菱更好了。
惹得府内的仆下侍婢啧啧称奇,都说夫人实在对娘子偏宠太过,也不知道世子长大懂事后,会不会生出失落或嫉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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