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1/2)
调取高档公寓的监控需要提出正式申请,审批一时半会出不来,沈耀估摸着,就算按最优先级来处理,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
他有十个小时来想对策。
他在公寓楼下抽了根烟,然后打车前往医院,希望荀栃不要已经对人信口胡说才好。
市六医院位于全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段,虽已到半夜,仍然有不少闪着红蓝大灯的急救车进出。沈耀在门口下了车,直奔问询处,亮明身份后直截了当地问:“市局送来的人在哪?”
当时徐濛濛自告奋勇地揽了活儿,跟着救护车过来,这会儿可能是手机没电,沈耀联系不上,这才向医院打听。
问询处的值班护士是个年轻妹子。今晚环城高速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大巴翻了,车上二十多名伤患都往医院送,她忙得有些头晕脑胀,甫一听到“市局送来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拿着登记簿往前翻了翻,“是叫荀栃吗?已经做完检查了,在33号房……哎正好,那就是家属。”
家属?沈耀困惑地回头,正好看到章大明手里捏着几张纸,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
他赶忙迎过去:“哥,怎么是你?”
“老二。”章大明松了口气,像找到主心骨似地,紧紧拽住了沈耀的手,“你弟出了这种事,荀家也没来个人,他自己可怜巴巴地用医院座机给我打电话,我也不能放着他不管……你看我这,交这个费那个费,都快忙晕了。”
沈耀这才注意到章大明来得有多匆忙,身上穿着居家的汗衫,脚上还趿着人字拖,风一吹,整个人就跟竹竿似的打颤。他赶忙脱下外套,给章大明罩上:“夜里凉,别冻着。”
“不用不用,你自己穿。”章大明连忙推辞,“你也不容易。再说这种事我都习惯了,早就皮粗肉糙的了,耐操。”
过去章大明他爹生重病的时候,他没少在医院里过夜,大冬天忘了带外套的事常有。有时气温降到零下几度,他就跑到茶水间,抱着打开水的热水桶睡,因此身体锤炼得非常人能比,这点寒冷,就当是度劫了。
他自己觉得没什么,沈耀却执意要帮他穿上,他拗不过,只得把收费单往沈耀怀里塞,“那你拿着这个,我自己穿。”
沈耀翻了翻那厚厚一沓单据,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多?”
“可不,这样检查那样检查,麻烦得很。我看三儿本来没什么事,被这样折腾脸色越来越差,得亏你们市局那小姑娘,叫什么来着?”他边推着沈耀往收费处走,边歪着头想。
“徐濛濛。”沈耀赶紧说。
“对,就是这个小姑娘,她鞍前马后地忙着,这才没出什么大事。老二我跟你说,你们这小姑娘不错,真能干,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别老板着脸摆领导架子。知不知道?”
“知道。”沈耀顿了顿,又问,“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俩人走到收费处,沈耀没等章大明掏钱包,自己先把钱付了。
章大明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半晌才抓着沈耀的手,压低声音道:“老二你跟我说实话,三儿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你怎么这么想?”
“我自己弟弟我还不知道么,他什么时候受过那么重的伤?他那张脸精贵着呢,长颗青春痘他能哭上好几天。”他顿了顿,又拉耷下眉眼,叹口气,“他就是脾气不好,惹了什么人也不知道。老二,这事儿你可得查清楚,还咱三儿一个公道。”
沈耀默默叹了口气,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相信荀栃清白,那也只能是章大明。这人天生一副好心肠,仿佛佛陀转世,认为人性本善,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所有的恶意都有缘由。对于荀栃的许多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暗面,章大明总是选择性失明,无论沈耀罗列多少证据,章大明不信就是不信。
此时沈耀也懒得多说,只拍了拍章大明的手背,道:“放心,没事。”
章大明立刻像得了保证似的,长长地松了口气。
俩人拿了药,一块往病房走。徐濛濛倚在走廊的塑料长椅上,脑袋一下一下点着地。时间太晚了,她又折腾了一天,虽然尽忠职守地挺直腰板,却也架不住睡神的魔法攻击。沈耀没叫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推着章大明进去。
荀栃正坐在病床上,点一盏小灯,翻看章大明顺手给他捎来的《犯罪心理学》。
沈耀抽了下嘴角:“一天天地研究这些干啥,嫌今天过得不够刺激?”
“都刺激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荀栃朝他翻了个白眼,又委屈巴巴地埋怨章大明,“哥,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看我都这样了,他还给我添堵。”
“老二你少说两句,这张嘴是镶了金门大炮还是咋地。”章大明笑着,走过去给沈耀倒水喝。
沈耀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医生怎么说?”
荀栃明显不乐意跟他说话,埋头又翻了翻手里的书,“没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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