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萧黍自认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去莽撞冒险。他想过，如果这真的是刘熙逃走的路，他为什么不封？他怎么有胆子把自己关在这里，又留了这样一个破绽？

当他被押到桑廷裕面前时，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恐慌，而是豁然开朗。原来刘熙是有恃无恐，不怕他跑，原来刘熙早就与桑廷裕暗通款曲，他倒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桑廷裕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地和他说：“唉，老夫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力壮的，三更半夜还这么有精神。不知专程光临寒舍，作为何事啊？”

萧黍冷笑一声，说道：“小生瞧前辈给皇帝做走狗时，倒是老当益壮，吠得很有精神。”

桑廷裕并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也逞起口舌之利了？要论起此道，想必还是你最精通。你如何加官进爵，何来良田广厦？你怎样魅惑圣上，你都忘了吗？”

“圣上？”萧黍说，“他也配这两个字吗？”

桑廷裕摇摇头：“你成也由他，败也由他。他要是真听老夫一句话，你小子早都身首分离了，何能在此妄言？”

萧黍挑了挑嘴角，说：“但我还活着。我能活得比你长，将来如何还未可知。”

桑廷裕大笑不语，叫人把萧黍送回瑶华宫去了。

萧黍回去后，一切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甚至又一觉睡到天明，第二日白天也一直不见刘熙的身影。

直到傍晚时，又是如常的沐浴，他被绑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萧黍可以说是有恃无恐的，他仗着刘熙对他的偏爱，他确信刘熙不会害他性命。

天色暗了，却还没有点灯。刘熙踏着暮色款款而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坐在他的对面，隐没在朦胧的阴影里。

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也猜不到对方的目光。刘熙低低地笑起来，他笑自己真傻。

他明明知道萧黍是在糊弄他，那是最粗糙，最低级的花言巧语。可他听到萧黍说在意他，说想念他，说离不开他。他听到萧黍向他表白，请求，发誓，他就忍不住要心软。

不管什么话，经过萧黍的嘴说出来，就成了咒语。他由不得要信，由不得要心软。

那条密道，他刻意没有封。他的确原谅过萧黍一次了，他给过他机会。

“把灯点上。”刘熙说。

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来点了灯，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见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了，室内明亮如白昼。

他直视萧黍的眼睛，萧黍的目光却躲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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