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血溅白纱衣(1/2)
前方,是一片雾茫茫的森林.
我在森林中徘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不知走了多久,竟也不觉疲累.
隐约听见泉水叮咚,我循着水声走去.
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一阵清冽的萧音,伴着流水声忽然传入耳膜.我心中不禁一震.
这萧声为何如此熟悉?
宿迁,我在心中大喊一声,奔上前去.
跌跌撞撞地寻着萧声奔跑,有细小的树枝划过我的脸颊与手臂,滴出鲜红的血液.我却顾不得疼,只是拼命往前奔跑,生怕慢了一些,那声音便会消失掉.
忽觉有人在身后轻拍我的肩膀,我急急回头,却见宇着一袭青衫,站在我的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宇!"我不禁惊呼出声.
却见他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宇,我叫无忧."
"你说什么?"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站在我面前的,分明就是宇.
"你一直寻找的宇,在那里."他伸手往我右颊方向一指.
我照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却发现,方才在我四周迷雾般的森林突然消失了.眼前代替的,是一片美丽的桃花林.一阵微风吹来,粉色的花瓣迎空飘洒,有的轻轻飘落在我的肩上,有的落在我脚边的泥土里,铺成薄薄的一层花被.
宇指尖所触方向,坐着一个身着冰蓝衣衫的男子.他坐在一株桃花盛放的桃树下,悠悠地吹奏着我所熟悉的萧音.
“宿迁......”我轻呼,便欲迈步上前,却觉身前仿佛有一快巨大的透明屏障,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开步子,只将我阻在那屏障之外。
“宿迁,宿迁。”我在屏障外大声唤他,他却仿佛充耳不闻,双目微和,只静静地吹奏他手中的玉萧。
又一阵微风吹过,忽见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肩上扛着一柄花锄,手里挽着花袋,窈窈窕窕地向宿迁走去。
那女子背对着我,看不见脸儿,只隐约觉得应该是个美人。
宿迁的萧音缓缓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那女子。
两行清泪,却顺着他的眼眶静静地落了下去,摄魂夺魄般的美丽。
宿迁落泪的一瞬,我的心忽然揪紧,竟是酸涩难耐。
我将脸贴在屏障上,眼眶中,竟也有泪滴了下来。
泪眼朦胧中,却看见眼前的景象裂成了片片碎片,随即消失不见。
身边的景象,又变回了那片森林。
“人有悲欢,月有圆缺,世事无常。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又何苦苦执着于表面的幻境,挣扎于往复无止的轮回之中。”宇在我身后微微叹息。
我回头看去,见着的,却是阎王的脸。
“你到底是谁?”我紧盯住他。
“你到底是宇,还是阎王?”
阎王却苦涩的笑了,“我可以是宇,方才的吹箫人可以是宇,无忧可以是宇,你过去追寻的那个男子也可以是宇。谁到底是那个你寻找的人,有什么重要,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
“你说的话,我不明白。”我皱眉看着他。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阎王轻轻一挥袍袖,我眼前便转回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沈惜情,醒醒。”耳边隐约传来人声。
我动了动眼珠,勉强将眼皮撑开,印入眼帘的,是段红雪那张邪魅的脸。
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迅速从他身边弹开,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他竟也没恼,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马上就要到我大理国都,大理府城门了。”
我并不看他,只掀开车帘,往外张望一眼。只见车外一片青山绿水,白云环绕在山间,天色澄明,实在是个好地方。
心中暗忖,这次不知昏迷多久,竟已快到大理府城门口了。
我关上帘子,余光恰好睥到段红雪。心中刹时浮现出昏迷前那令人作呕的一幕,我微微闭上眼睛,心道:如此美丽的地方,怎会孕育出这样的妖孽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影在马车外道:“主上,大理府城门已到.”
段红雪在车内淡淡颌首,“叫门。”
便听影大喊,“大理国二王子平安归国,快开门。”
影一声喊,激得我猛的一个哆嗦,头顶顿时有乌鸦呱呱飞过,原来,大理的城门就是这样开的么?为何感觉就像是到某邻居家串门,随手敲门道:“小明,出来陪我玩儿。”
却听影放开嗓子喊了半天,竟无人应答。
段红雪柳眉微皱,忽的抓住我的手臂,跃出马车。
一缕艳阳射来,刺得我睁不开眼来。我本能的用手遮住眼睛,定睛往城楼处张望。这才发现,方才刺来的那道光,并不是阳光,而是城楼上武士手里所持弓箭所发出的寒光。
我疑惑的望着城楼上武士们一字排开,严阵以待的架势,心道:这大理国都城门的卫兵,难道是这样欢迎他们的王子归国?如此看来,倒像是成心要将他驱逐出去似的。
段红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随着一阵、缓慢沉重得的‘吱呀’声,大理石制作的厚重城门竟突然放了开来。
那城门放得急,几乎便要向我和段红雪及其影所立的方向砸来。
我‘唉呀’一声,却觉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我已被段红雪带离城门方向数十丈之远。
我侧头看影,他也平安无事。只是可怜那马儿与马车,被压下来的城门砸了个稀烂。
一对兵士,骑着高头大马从城门口奔出。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银色盔甲的男子。阳光下,他的银色盔甲分外的耀眼。
男子勒马立于段红雪几丈远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我细看那男子的脸,眉眼竟与段红雪有五分相似,只是脸儿过长,鼻子内勾,平添上了些猥琐之气。
“大哥。”却见段红雪那男子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而影也跟着段红雪躬身拜了下去。
我心中一惊,竟被段红雪一带,也被拖着做了个揖。
我心中正懊恼,只听那银甲男子忽然大声喝道,“罪臣段红雪,还不快跪下认罪。”
段红雪直起身来,袍角被微风吹得翻飞,“弟自知兵败黄河,犯下大罪,只请大哥让个路,弟自会到宫里向父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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