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林中箫声泣(1/2)
这几日,段红雪的王子府中乱作了一团。只因不出十日,他便要受封太子。太子受封大典一过,他便要搬入上一任谋逆太子---段红瑞居住过的太子府中。这大理国虽袭承了大周许多礼制,却也有些微的改动。比如大周的太子是住宫里,大理的太子却可在宫外独自建府。
在王子府中乱作一团之时,留芳宫里也不断来人。一来是派人来帮忙段红雪府中的管事们料理府中事务,二来却是为我同这恶魔的婚事做准备。
段红雪这厮最近因要准备太子登基大典,又要帮助久病床塌的老国王料理国事,忙得团团转,倒又好几日都未来我的小院中烦扰我。只是,饶是少了这厮的烦扰,我依然不得清静,只因留芳宫中时常早晚三刻的遣人来命我入宫伺候这厮的母亲---惠妃。
太子受封礼还未到,惠妃便命我住进了留芳宫里。说是我同段红雪未婚便同处一府,于理不合。在举行婚礼前,便同她先住在一处,顺便学习王家礼仪。说是学习礼仪,其实便是全职伺候惠妃娘娘她老人家的起居。
每日卯时三刻起身,简单梳洗后,便到厨房监督宫人们准备惠妃的早膳。其后伺候惠妃梳洗打扮,捧上食物伺候她用膳。伺候完惠妃早膳后,便帮她捶背捏肩,给她讲故事解闷。待到她午睡后,方能简单吃些厨房里帮我预留的食物。在她午睡的时辰里,才同宫中的教引嬷嬷学习些礼仪。惠妃往往睡到申时,太阳开始下落时才起来。起床后,对我便又是一番使唤。我知她骨子里尖酸,便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
因段红雪偶来留芳宫里用晚膳,每日晚膳前的一个时辰,她便让我同琴师修习琴艺。晚膳后,便让我弹新学的曲子弹予她母子解闷。待到段红雪离去,我依然要给她扭肩捶腿并提水伺候她沐浴的折腾好一会儿。待她实在倦了,才放我离去。回到留芳宫里给我的准备的房间后,往往已过亥时(23点之后)。我只累得腰酸背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怕是宫中普通的粗使宫女也没我这般忙累。
这样被她折腾了十余日,待到太子受封大典结束,便有术士来给我问命与纳吉*。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同这恶魔的生辰八字竟十分想合,术士竟纳了个吉兆。这下子,我同这厮的婚事便正式提到了日程上。
我心中焦急非常,一时却也无计可施。在见识过惠妃栽赃不合意的宫中女官偷东西并剥光其衣服扔到太阳底下暴晒示众以致那名女官投井自尽的阴毒行径后,我便愈加小心翼翼起来,只是心中的忧虑却一日深似一日。
又过了几日,却是长久独居御书房的大理王召惠妃到书房伺候。惠妃搬到了御书房里,我终于得了些清静。每日除了同教习嬷嬷继续学习礼仪,便是读书习画弹琴,难得过了几日悠闲的日子。
一个无甚特别的夜晚,凉风习习。过了亥时,见惠妃还没有归来的迹象,我便返屋准备睡下。屋内隔间的珠帘微微动了动,我警惕的坐起身来。披衣下床,掀开珠帘,却未发现任何异样。将屋门推开,走到屋外。留芳宫内,夜风习习,没有半个人影,只有路旁一盏盏五颜六色的琉璃宫灯闪着幽暗的光。
丝丝缕缕的乐声传入我的耳中,忧凄惋转,如泣如述。我侧耳仔细听去,辨出那是萧的声音。那曲调,仿佛曾经听过,有种熟悉的感觉。萧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心,却随着这缓慢悠扬的萧声激烈的跳动起来。心中仿佛有一只躁动小兽,即将从胸腔中蹦将出来。
我一路朝着萧音奔去,裙裾在夜风中飞扬。
宿迁,宿迁,是你么?我在心中呼喊。
一路往留芳宫外奔去,穿过一片竹林,直奔到那萧音的源头处。月亮挂于中天,已渐趋圆满,几乎便要成了一轮整圆。月亮投射出的清幽光华,笼罩在竹林之上,投射出一片影影憧憧的阴影。阴影深处,立着一名身材欣长的男子。他背对着我,漆黑的头发用一枚白玉发簪随意的挽起,正在静静吹奏着一支玉箫。那玉箫通体碧绿,在月光下透着幽幽的绿光。
我的心,愈加剧烈的跳动起来,手心内全是湿密的冷汗。
为何,这样的感觉,竟比我过去寻找宇的影子时还要紧张数倍。
我在那男子身后立定,却始终不敢上前确认。
一阵阵夜风吹来,伴着竹林的阴凉,丝丝渗入我的身体中,我只觉浑身冰凉,却没有勇气挪动一步。
萧声渐止,那男子缓缓向我转过身来。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可惜,这才发现,原来这吹箫的男子竟是段红雪。
我一个站立不稳,几乎要跌坐到地上,他却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扶住。
他伸手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皱眉道:“丫头,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我立定,离他远些,神志却依然有些恍惚,心中却又莫名的懊恼异常。
方才将这厮误认为宿迁那又雀跃又害怕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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