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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牢狱争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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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寒阁临水而建,空气潮湿,水雾氤氲,上层地面部分为新月的居室,下层为牢房,专门收押违犯园中条令的人,此刻鸩影便被囚居在内。

踏进牢狱甬道的瞬间,一股阴森寒意扑面而来。

上玄微顿片刻稳住心神,继续往里走去,新月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迈步。

“怎么了?”走了几步,不见新月跟上,上玄回头。

“我就不去了……鸩影,他不想见到我的……”新月拽着手绢儿,勒得小手一片红肿。

上玄叹息一声,返回来拉起她的手。“鸩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放心吧。”

“可是……”

“你再磨蹭,小心他就真的绝食成功了,到时候就不止他生气这么简单了,楼主非得恨死你不可。”

上玄实在受不了新月的犹豫,拖着她就往里走。新月本还有很多担忧,但经上玄这么一说,似乎她的担忧都是多余,只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进去。

囚室里,鸩影靠墙而坐,闭眼假寐。玄铁制成的粗长镣铐紧紧锁在他的手脚上,尘土弄脏了他火红的发,但他只是静坐在那里却仍旧有孤绝气质自然流露。食物搁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他却懒懒的,未动分毫。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还闹什么绝食抗议?担心食物有毒吗?我们没想过要害你,不会下毒的。”上玄皱紧了眉头。

当日,凌云士们奉下弦之命抓捕鸩影时,鸩影居然完全不反抗地乖乖束手就擒,可谁知从被关入囚室起他便不吃不喝,态度极端的消极顽固。

新月心中本就有愧,见此更是内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莫可奈何。毕竟大家也是朋友一场,上玄也和新月一样不希望鸩影出事,于是便背着下弦偷偷地跑来劝他。

“饿不死。”

久未进水米,鸩影的嗓音干涩喑哑,语气却还是一贯的不以为然,仿佛此刻受罪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新月听了急得直想哭。月离是当着她的面被下弦带走的,而鸩影更是被关在她自己的却寒阁里,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立场开口,只能频频拉扯上玄的衣袖,指望他帮自己解决这份尴尬。

上玄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身欲再劝却看鸩影睁开了眼,凌厉地盯着他,道:“月离……她怎么样了?她的伤……好了吗?”

“楼主已经醒来,喝下俞瑶的血后解了火咒自是安然无恙,你不必太过担心。”

不是质问,不是愤怒,第一个想起的只有对方。这般默契不是下弦能够胜过的,上玄默默地替师弟感慨。

“她没事就好……”

缓缓松了口气,鸩影心中却更加不安。火咒可是专门用来惩治背叛月族之人的毒咒,月离怎么会被人下了这个咒术?难道是那时?他使劲握住手掌,指甲狠狠扎进肉里的些微疼痛缓解了他的悲伤,他又问道:“园中一切可好?没有什么异常吧?”

“一切正常。”

“奇怪,隐后当真收手了?她之前对凤鸾园势在必得,怎么如今这么容易就歇手了?”

“应该是太子与她达成了某种默契吧?”

“或许如此,只是凌云亭一直都查不出隐后和太子交易的内容,当日怕被他们察觉也没敢让人太靠近,结果耗了这么久也没打探出什么来,真烦。”说起这些,鸩影不禁有些懊恼。“你水榭轩也没得到什么消息吗?”

“我这儿也没有探到什么消息。”上玄颇感疑惑地道,“我也觉着奇怪,就算太子与隐后的交易内容再怎么隐秘,你凌云亭里的探子也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更何况我们早就在他们身边置下了那么多的人手,现在的状况是有点出人意料。”

“的确不该这样,连我凌云亭都无法打探出隐后与太子做了何种交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鸩影沉思一会儿,极度担忧起月离的安全来。“不管他们的交易内容究竟是什么,我想对我们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上玄,你可有加派人手到千木堂去保护月离?”

“有下弦护在她身边,应该不用太操心。不过我也增派了十七名凌云士暗中守在千木堂附近,她的安危自是无虞。”一问一答间只关注着时局,全不在意自己当前的处境,上玄不知该说鸩影什么好。“你都不问问我们打算关你到什么时候吗?难得你会被关在这里,怎么都不见你狼狈地求我们放你出去?”

鸩影唇角牵起一道蔑视弧线,词锋犀利地说道:“有用吗?下弦执意将我关押在此时也没见你阻止过,我若求你几句你会放我走吗?就算你一时心软放我离开,你又承担得起后果吗?你是他师兄,他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我若真走了,阁主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上挑的眉梢透出几分难掩的讥诮,上玄无言以对。

冷情的人一旦动心就很难收回,况且楼主还是如此难得一遇的慧心丽质,要让下弦放手可能难比登天。

回想当日,师兄弟二人壮志凌云地下山来替师父报仇,那时谁会料到能有今日。本打算闹得它北泽官员不得安宁,要那隐后为师父的死付出代价来,可是一路行来虽见贪官污吏颇多,世道却不怎么混乱。细想之下才发觉那隐后果非常人,用那官官相制自成体系的法子来御下,令下属虽有权在手但彼此猜忌,无人可以独霸,不会威胁到她的绝对统治地位。他俩的一番作为在她眼中可能只是小孩玩笑,她还该感谢他们为她制造了更多换血的机会,让她的心腹官员能够加速融入北泽庞大的官制体系里,所以追缉的官文虽有,但追捕他们的人却屈指可数。

追兵一旦至,负剑远行,全身而退,想来不止是因为他们技艺超群,更多的或许该得益于隐后私下的纵容吧。

民心安乐,歌舞升平,盛世当如此。

眼前所见,难道不正是师父耗尽毕生所学苦苦追求的祥和吗?师父一心想为世人求得没有征伐杀戮的和平盛世,可笑的是他辛苦一生最后却是隐后为他达成心愿,是那个杀了他的隐后创下这繁华春景般的和乐!

如若没了隐后,这天下势必又将大乱,鼎立的局面不复存焉。杀了隐后便违了师父的心愿,不杀隐后又难消心头之恨。

二人陷进两难境地,进退维谷,郁结难解。欲以酒消愁,几句无心叹息引来女童温言巧劝,放下执迷,换得一世转折,成就此生救赎。

对楼主的感激,千言万语怎么道得尽,但上玄又不得不把她和鸩影生生分开。

“抱歉,你也知道下弦发起疯来可是会弄到血流成河,我担不起这个后果。”

“我明白,我也没有怪过你。至少月离在他身边会很安全,我就放心了。”

鸩影淡笑一声,后脑轻靠在墙上,身影说不出的萧瑟惆怅,那是源自心底最深处的无可奈何,悲哀像河水没过他的头顶,让人胸闷窒息他却无意挣扎。

爱上她,想要守护她,不过是如此简单的心愿为什么这么难实现?如果说她的痛苦全是自己一手造成,便让这深水淹没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是,伤了她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你若永远不去打扰她,我保证她会一直很安全。”

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上玄一惊,与新月齐齐回头看去。下弦阴沉着一张俊脸慢慢走近,浑身散发出一股比杀气更加凛冽的怒意。上玄忍不住头疼起来,揉揉额角,叹气。

糟糕,被逮个正着,下弦肯定气疯了。

冷冷的视线扫过牢中对自己的出现无动于衷的江鸩影与一脸苦笑的上玄,又投向旁边战战兢兢的新月。

“阁主,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有吩咐过旁人不得擅入吧,为什么你还把师兄带进来?能否为我解释一下?”

“因为我不是旁人,所以可以进来,你就别刁难新月了。”上玄挡在被吓得面色发白的新月身前,镇定地与下弦对视。“我和鸩影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听凌云士回报说他拒绝进食,我来看他两眼、劝他几句,不为过吧?”

“下不为例。”语音依旧冰冷得不见改观,下弦把视线射向了囚笼里不得动弹半分的江鸩影。“该说的也该说完了,我有话问他,你们可以出去了吗?”

上玄抹抹嘴,请求的话语能被下弦说成威胁的语气,看来这个师弟还真的被气得不行了,好在他还看在自己的情面上没有刻意为难新月。上玄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愿再呆在这里等着下弦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忙拉着新月就走,不肯再留在这里。

新月本呆任着上玄拉着自己逃离是非之地,可她的眼睛一直没有从那静止如石像的二人身上离开过,再过一个转角就再看不到他们对峙的身影了,她心中忽地涌起不可抑制的愤怒。她挣开上玄的手,大着胆子对着下弦嘶声问道:“下弦!你用我来钳制上玄,又用鸩影来牵制楼主,如今整个凤鸾园都由你掌控,你还来这里做什么?难道真要赶尽杀绝你才放心!”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倏地回过身,下危险地眯起眼,凌人怒气瞬间爆发。

怕下弦一时怒极真对新月下狠招,上玄不得不将她抱在怀里避开下弦的杀气。他想把她带走,新月却不依,坚持不走,手脚并用地反抗着,不顾上玄的阻拦,她朝下弦冷笑。

“别拉我!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以下犯上到什么地步!”

被说中痛处,下弦霎时惨白了脸,双手紧握成拳,全身肌肉紧绷。

这个动作却让上玄误解,还以为他真要动手,只得加倍小心地去拽新月。小妮子却不领他的情,死活不肯挪动半分,甚至还用手死死抓住石柱不松手,上玄舍不得点穴封了新月的行动,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僵持之中。

“我不会有事的,新月。”下弦早看得不耐烦了,已将迷药备好正待弹出,就听鸩影淡淡开口道,“他不敢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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