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断发为别(1/2)
街景飞速变换,下弦仍觉太慢,回想起那空荡牢室中散落在地的玄铁镣铐,更是心惊莫名,于是扬鞭策马,疾驰于道。
缩骨术,江鸩影居然会这功夫,若非他对月离心中有愧,小小一个却寒阁又怎会困得住他?只是奇怪,他既已在牢中呆了这么久,怎么忽然想起越狱。还有,他是从哪里逃走的?牢中仅有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出口,外面更有二十名凌云士把守,他是如何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逃出水牢的?
虽是疑点重重,然事实不容否认,江鸩影的确是逃出却寒阁了。
下弦如今没有心情去责备新月的失职,只担心着得了自由的江鸩影会杀到千木堂带走月离。
江鸩影,我不惜冒着被月离憎恨的危险也要将她留下,怎能让你轻易带走她!
思及此,又是一鞭狠狠挥下,只恐时间来不及。
不愿惊动附近街坊,引起不必要的注目,下弦驱马驶往较为冷清的侧门,才进小巷,便见一道黑影闪过。急拉缰绳,定睛细看,下弦奇道:“是你?楚云?”
留守在千木堂的凌云士之一,楚云,游牧民族,擅长骑射,身姿剽悍,为人豪爽,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豪迈之人,然而此时就在这个壮汉脸上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
楚云屈膝跪在地上,衣衫似被利器划破,模样极其狼狈,面上更是血污混杂,尤为难看。他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呼吸,忙对下弦说道:“亭主……亭主把兄弟们都叫了出去,正在前面训诫,我们快拦不住他了。”
下弦一听,心中大惊,也来不及去纠正楚云对江鸩影的敬称,舍了马,飞身朝前掠去。赶到时却已太迟,驻守在千木堂外的凌云士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或仰或匍,没有了声息。
血,染红了骄阳。
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下弦不禁提高了警惕,双目冷凝地看向场中唯一站立着的那人。
“你把他们都杀了?”
一头红发,在炽热阳光照耀下艳丽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而那说出口的话却冷漠得没有半分热度。
“是又如何?”
“他们平日对你如何,你难道都忘记了?你怎么下得了手?”
“一群胆敢违逆她心意的人,死不足惜。”
“你该死!”
下弦暴怒着甩出一把银针,力图封锁江鸩影全身要穴,同时提气上前,挥掌要将他治下。
面对着下弦疯狂的攻势,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毒针,鸩影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大喝一声,长剑一挥,扬起无数血珠,滴滴正与那针尖相对。
那刚劲的力度将对方冲势化解,地上霎时浮起一层层银针。
没有分心去看这一地的狼藉,鸩影凝神,对上下弦狠辣的招式。
狠厉,刁钻,下弦掌掌为取其性命。
精绝,毒辣,鸩影招招以挫其锋芒。
两人所用武器虽不同,但一撞上确实是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下弦擅使暗器,惯用毒,鸩影知之甚深,动作迅捷诡秘,小心地不接近他身前,反叫他施展不开。
数十个回合下来,下弦暗觉吃力,不曾想到对方功力已精进至此,自己竟很有可能败在其手下,顿时生恨,但是仍努力地寻找着间隙,并暗自希望楚云能快点将后援部队带到,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终于,期待中的足音响起,下弦正要松口气,鸩影猛地提速,长剑指向下弦,剑尖锁住其咽喉。
“亭主,你冷静点!千万别对堂主动手啊!”
楚云带着几名弟兄赶来,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心中不觉发颤。
亭主武艺高强且性格乖僻,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实在难猜,自己可不想观赏堂主血溅三尺的模样,只能好言好语先把亭主给劝住。
“堂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楼主会伤心的,亭主你可千万小心了。”
听了楚云的话,鸩影忽然低笑出声,眉角上挑,冷厉面容上显出几分嘲弄神色。
“你们自顾自地做着令她伤心的事却毫不过问她的想法,如今反用这个理由来约束我,不觉得可笑吗?”
“亭主,那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只是希望楼主能……”
“能怎样?你们所谓的为她好就是将她囚禁,你们对她当真是好得很啊。”
楚云哑然,亭主的话句句在理,让他找不出话来反驳,其他几名凌云士脸上也显现出几分窘然神色。
见已达到威慑警醒的目的,鸩影收了嘲讽语气,正色凛然地喝问道:“回答我,我凌云亭因何存在!”
“护凤鸾,卫楼主,怀敌者,截杀之。”楚云等人齐声答道。
“凌云亭为楼主而生,自当听命于她一人,怎可受旁人言语掌控!凌云士,你们罔顾她的感受将她囚禁于此,心中可还敬她为主?莫忘了你们初入凌云亭时发下的誓言。”鸩影忽地把剑往前一递,冷冷的话语虽是对着楚云等人说的,那双锐目却直直的,充满讽刺地看向下弦。“此生此世,惟楼主之令是从,如今,你们可是忘记了?”
“属下不敢!”楚云等人急急辩驳。
下弦虽被鸩影压制住,但并不慌张,眼见鸩影三言两语说得楚云一众凌云士人心动摇,已然明白他的目的,匆忙出声打断他进一步的煽动。
“别听他的话,他才是真正伤害月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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