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一)(1/2)
江一辰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个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学习好品行好什么都好的,他眼不见为净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这个人能从地球上消失的——许歌,会成为他的结婚对象。
从此日日都要与之相对,在夜深人静时,在梦里寻欢时,在黎明破晓时,阴魂不散。
江一辰是个纨绔富二代,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姚若岚铁娘子一枚,风姿卓绝,国内缪斯酒店集团的董事长,视其为掌中宝。
集团旗下有很多品牌,大部分都侧重于高档酒店和度假村,口味刁钻的江一辰毕业后要自己做餐饮,姚若岚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做,还给了个靠谱的帮手,叫秦致。
所以江一辰相当于挂了一个虚的总经理名号,一切事物都由秦副总处理,他只需要活动活动脖颈和手指,点点头,签签字。
然后花天酒地,游戏人间。
江一辰自认为他的心胸如大海般宽广,钱色名利,他要什么有什么,再斤斤计较的话,很掉价。
但非要说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他难以释怀,应该就是许歌了。
许歌就是那个让所有人都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什么都优秀,哪个家长都喜欢,尤其是江一辰他妈,整天在他耳边念叨:“你看看人家许歌……”
江一辰耳朵上生的茧子有城墙厚。
“你们一个班,要跟许歌搞好关系,多向他学习,有空叫他来家里吃饭……”姚若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拖儿子向许歌发出邀请。
江一辰嗤之以鼻,置若罔闻,嘴上应着好,实际上见着许歌就调转车头,跟逃难似的。
因为他看见许歌就烦,不是装出来的,是那种从内心深处自然释放的,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的——烦。
上初中,姚若岚花钱让江一辰跟许歌上了同一学校同一班级,但还不够,她问江一辰:“用不用妈跟老师说一声,让你俩一张桌?”
这就触及江一辰底线了,他全身炸毛,呲牙瞪眼:“你要是敢跟老师说,我就从这窗户跳下去。”
江家有好几套房产,江一辰在学校附近住的房子在八楼,一个特别适合跳楼的高度。江一辰一只腿已经迈到了窗台上,姚若岚吓得一身冷汗,只好作罢。
但上了高中,同样的问题又来了:“儿子,你现在愿意跟许歌一张桌吗?或者你请他来家里玩,顺便帮你补习补习?”
这一次,江一辰一脸坏笑:“姚女士,高中我们是单人桌。”
姚若岚:“那就坐前后桌?”
江一辰想了一下,无论是让他整天面对着许歌的后脑勺,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整天都暴露在许歌的眼前,都让人无法接受。
反正江一辰抵死不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大学,许歌出国,江一辰留在国内,多年积压在他身上的来自“别人家孩子”的负重终于减轻,江同学得以喘息,发觉没有了许歌的世界,风朗气清,阳光普照,万物充满生机,每一天都是大好时光。
但事事有轮回,六年后,许歌又回来了,镀了层金,人也更挺拔俊朗,同样的黄皮肤黑眼睛却沾染了些洋人的气质,让江一辰这个对相貌颇为自负的人见到后,都不免身形一颤,有点望而生怯。
见鬼了,江一辰坐在包间里的饭桌前撕手上的倒刺和死皮,撕得血肉模糊一片,反复问自己,怎么就答应跟他结婚了呢?
因为姚若岚答应让他掌握一些实权,不必事事听命于秦致,并将零花钱翻两倍。
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
而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对许歌进行羞辱性的报复,给他难堪,然后再提出离婚,把人给无情抛弃,出一出尘封多年的恶气。
反正他不在意什么一婚二婚的,像他这样的,就是十婚都有人排着队跪舔。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江一辰扯掉一根倒刺,鲜血从微小的破口涌出,他把手指含在嘴里轻轻**。不得不承认,一直对许歌避而远之的他能痛快地答应这场婚事,是因为许歌先答应了。
这应该是最令人震撼的一点。
许歌的妈妈在他几岁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爸爸拿着赔偿款开始疯狂赌博,从此嗜赌如命,带着许歌不停地欠债、被追债、还债,然后再欠……
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收之桑榆,必失之东隅。
虽然许爸自己没出息,但他颇以这个优秀的儿子为骄傲,逢人必吹。
许歌也从没让人失望过,对每一个人来说,喜欢他的或讨厌他的。上高中后总是能获得免学费名额,以及各种竞赛奖金。
许爸身上背的债务越来越重,但他从没有苛减过许歌的花销,别的孩子有的也都让他有,甚至在许歌出国后,依然定期汇钱给他。
三个月前,许爸自杀了,就在许歌回国的前一天。许歌回来后料理了后事,那些追债的找到他头上,许歌全部重新签了欠条,承诺这些钱他会一分不差的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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