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秋水长天（1/2）

江湖恩怨是非多，蓝祈本该见怪不怪，但是他从未见过以嬉皮笑脸之态道出自己仇人的，不由地思忖少年此话究竟何意。

如此折腾，后半夜又莫名其妙和少年闹过去了。醒来时，晨曦初绽光明，一轮橘红色的太阳，如炉里的火星，从白江江面跃出，呼啦啦烧醒了整个宛州城。

蓝祈发现自己倒在少年的大腿上，而少年则压着他的后背，沉得像头猪。他闻到少年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他不由皱眉，把少年丢到一旁。少年骨碌碌顺着屋檐滚下去，直接摔在地上。

“啊！！”

醒了。

*

今日，四大家族开始搭台。

擂台设在宛州城的岱山湖。

岱山湖不算大，平湖十里，水光不兴，风景柔美。岱山青翠如翡玉，屏风般矗在西北方，映在满湖碧波里。

湖中央立着四根木头柱子，一张冰蚕丝织成的大网，四角系在木柱上，飘荡在中央。

“这就是今年的擂台啊！”

明远叹道。

青城派众人一早撑船来到湖中央看四大家族搭台。少年死乞白赖也要跟来，蓝祈只好顺他的愿。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时，四大家族的四位家主都会立在木柱上当守擂人。届时，比武双方在冰蚕网中决斗，落水者为输。

这次武林大会也和以往一般，允许见血。若有人在比武途中死亡，不计入命案。但是如果一方认输，一方仍旧穷追不舍，四大家族和神捕司将会介入。

刀剑无情，因此欲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江湖客都要向四大家族递交生死书。蓝祈侧头看了看正在东张西望的少年，问：“生死书可交了？”少年拍了拍胸脯，扬了扬下巴，意味不言而喻。

这时，四大家族搭完擂台，四位家主飘然离去。少年突然指着当中一名白衣家主，问道：“他是谁？”

蓝祈皱眉：“风家家主风满山，十年前已经名满天下，你师父没提过？”

“她提过，但我没见过。”少年说得轻轻松松，“我师父说，他是四大家族里最厉害的人。”

明远插嘴道：“四大家族里武功最强的难道不是炎家家主炎世钧吗？”

少年笑道：“我师父说，看一个人，不能只着眼他的武功。有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号令群雄之能。”

“……段茗烟？”

“哦，她算一个。”

少年说罢，忽然如江中白龙从小小乌蓬船腾空跃起，震得湖面炸出一朵浪花，差点掀得青城派人仰船翻。蓝祈正要破口大骂，只见少年已经飘飘然落在冰蚕丝网中央。他亮开嗓门喊道：“各位，擂台已搭好，不上来玩玩？”

青城派众人被水花溅了一身，此时却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他。

一时间，众人哗然。

一彪形大汉大声道：“哪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看爷爷不教训教训你！”

少年笑笑，向湖中众人勾了勾手：“来呀！”

这番嚣张气焰，让群情更加激愤。不少人跃跃欲试，同时也有人悄声道：“或许这少年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今日在台上放言挑衅，是想趁此机会试探大家的实力，让他的门派好做准备！”

蓝祈心想：兄台，你真是想多了。

不过湖中众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嚷嚷的不计其数，真要上台就得考虑考虑。少年在冰蚕网中漫步，潇洒得像个巡山大王。

忽然，一道黑影从湖面掠过，快如一支穿云之箭，倏地出现在冰蚕网上。

一时间，湖面爆出雷鸣般喝彩声。

黑衣人正了正头上的笠帽，微微低头嘿嘿笑了几下，似乎有点羞涩：“我来我来，不过我希望这次比武不用兵器。”

少年道：“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沉默片刻，蓦然一笑。

蓝祈正想怎么又来了一个傻子，两人突然如两道闪电撞在一起。众人呼吸一滞。两人掌风霹雳已至，杀意乍现，忽又分开。只见少年足尖一点，如一片落叶忽被狂风一吹，荡向东南方那根木柱。黑衣人弓腰，身体紧绷如弦，刹那间弹向那根木柱。少年向右闪避，黑衣人身体忽地在空中奇异一折，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并拢，瞬间甩出一道半月圆弧。

“凝气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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