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在开学前夕,春节还没过完的时候严闵和的爸爸出事了,他们一家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碰到有人被抢劫,严正禹和严闵和上去追,严正禹腹部被捅了一刀,严闵和手上划了几道伤口。都不算严重,但让人揪心。
南炤用自己赚的钱买了一个果篮去医院看他们。
严闵和右胳膊缠满了绷带,坐在病床边,严正禹躺在床上正输液,严母一直数落:“天天就知道冲,这是万幸没出事,万一那个人带个长点的刀,你们俩想过我吗?”
严正禹微笑着去牵严母的手,说:“对不起。”
南炤敲了敲病房的门:“伯父伯母好。”
严母叹声气,对南炤说:“他们都不让我省心,小南以后别买东西了。”
“小南,帮我削个苹果。”严闵和笑着说。
南炤看着他受伤的手臂,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总觉得很难受。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静静地削苹果,然后洗好递给严闵和。后来严正禹的同事们来探望他,还来了几个记者,严闵和嫌麻烦拉着南炤先走了。
他们坐在医院楼下的长凳上,严闵和在冬日里暖融融的阳光下享受地眯起眼睛。南炤却不高兴地看着他的手,伸手轻轻地碰了碰:“疼不疼?”
“哎呦疼死了,”不说还好,南炤一关心,他就没脸没皮地耍赖,“怎么办啊?”
他半靠在南炤身上,装出虚弱的样子,偷偷打量着南炤的表情。南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知道他是没事,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你和伯父赤手空拳,就没想过后果?”
“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严闵和坐直了用左手揽住南炤的脖子,“我要是个怕事的,当初就不会认识你了。”
他们靠的很近,南炤很清晰地闻到了严闵和身上淡淡的药水味,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严闵和的眼睛,笑了起来:“那你下次记得叫我,我帮你。”
“行啊,”严闵和爽快地答应,又有些担心地问,“那些要钱的没再找你麻烦吧?”
南炤摇了摇头,“我身上要不到钱,他们知道了就不会再来。”
不久后开学,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同,南炤还被俞昕表扬说他性格开朗了,班上的同学也会跟他讲话了。
但是有时候麻烦事就真的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南炤生日前一个星期,严闵和还跟他商量着送他些什么,而南炤也是头一次满怀期待地等着生日来临。可偏偏不巧,那天放学,他在校门口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那几个书包不好好背,衣服随便搭在身上的小痞子正是南炤的初中同学。带头的人笑嘻嘻地搭上南炤的肩膀,南炤厌恶地看着他,严闵和此时没反应过来,他以为是南炤的熟人,可是看表情似乎不太对。
他们没管严闵和,对着南炤推推搡搡,要他去工地上“聊天”。严闵和看出他们不怀好意,伸手拉住带头的那个人:“干什么呢?没看见不想理你吗?”
“**他妈谁啊?我找兄弟叙个旧关你屁事?”那人把严闵和的手拍掉,语气不善地说。
“我兄弟不高兴了,不想跟你叙旧。”
那人嘲讽地笑了起来:“哟你怎么还有个好兄弟了?你他妈抢老子女人还挺牛逼啊?”
南炤直接翻了个白眼,前几天那个女同学的确找过他,朝他哭诉这几人缠着她不放,他们倒是会颠倒黑白。严闵和啧了一声说:“要动手就直接点,在校门口就不敢了?”
激将法对这些高中的小屁孩特别管用,那几个人咋咋呼呼就涌上来围住他们。但别说严闵和了,这几个纸老虎南炤都能一只手打三个。为首的看打不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向更厉害一点的严闵和冲过去,南炤余光里看见寒光一闪,忽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冲过去挡在严闵和前面。
南炤好像听到了很轻的“哧”,那把小弹簧刀就刺入了他的腰,在那一瞬间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脑子里一个想法:“幸好没伤到他。”
校门口放学的学生在混乱一开始就乱成一锅粥,凶器出现后甚至有女生尖叫着跑开了,这时学校的保卫处才姗姗来迟。
严闵和被南炤挡了一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此起彼伏地尖叫,然后南炤就倒在了他身上,腰侧是一把弹簧刀的刀柄。严闵和抱着南炤愣愣地看着伤口处血液染红厚厚的衣服,不知所措,几个保安跑过来打“120”,叫他不要再乱动。
严闵和紧紧抱着南炤跪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好像稍稍一动怀里这人就会碎掉,连双腿发麻了也没有动弹。
南炤垂眸看着露出来的一截刀柄,原本白皙的脸上完全没了血色。严闵和低头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苍白的嘴唇,颤声问道:“南炤,你坚持一下。”
南炤的头在他怀里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没事,还好。”
伤势的确还好,医院检查说伤口并不算深,没有伤到内脏,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南炤在严闵和怀里晕过去的时候,严闵和吓得没了半条命,但医生解释说那只是因为南炤体格太弱,失血后的晕厥。
“风水轮流转啊,”严闵和看着病床上的南炤感叹道,“前段时间我爸肚子上一刀,现在你肚子上一刀,真不省心。”
刚刚醒来的南炤还有些迷糊,听严闵和讲话,轻笑起来:“半斤八两。”
“谁跟你半斤八两,”严闵和生气地说,“你知道我多担心吗?还好现在天气冷穿的厚,刀没完全捅进去。”
南炤盯着他,心头泛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自己受伤没什么,只要他好,“你没事就好。”
“好什么好?一点也不好,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严闵和说。
南炤张了张嘴,没说话。
带头挑事的人被他们学校勒令退学,而南炤心心念念的生日也只能在医院里度过。严闵和、夏纪和何晓婕三个人捧着蛋糕,在医院为他庆祝十六岁生日。
南炤对着蜡烛许愿,睁开眼看了看严闵和然后吹灭蜡烛。
“希望严闵和一切都好。”
其实南炤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严闵和产生异样的感情,或许是过分的依赖让他产生了错觉。
有很长一段时间南炤试图跟严闵和保持距离,不希望自己的心情打扰到严闵和,但严闵和总是会主动找他玩。
严闵和是那个亲手把他拉出泥潭的人,是他的恩人,是他遥不可及的仰望。一开始在严闵和身边感受到一些温暖就觉得很珍惜,可越是靠近就越是贪得无厌,他想要严闵和的全部,可他永远只会是严闵和的“兄弟”。
南炤拒绝与严闵和的肢体接触,拒绝眼神的触碰,把自己封闭在安全区躲了起来。严闵和一直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问夏纪自己做错了什么,夏纪又去问何晓婕,何晓婕就找到南炤。
“你又变得不理人了,”何晓婕说,“我看不像严闵和说的生气了,有心事?”
女孩子心思细腻,细微的感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南炤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何晓婕靠近他小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严闵和?”
南炤一惊,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何晓婕笑了笑解释说:“很久以前你过生日那次我就发现了,眼神不对。”
何晓婕拍了拍他的肩膀:“逃避是没有用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干嘛自欺欺人?”
“他,他不喜欢男的。”南炤说。
“他都没谈过恋爱,谁知道他直的弯的?”何晓婕笑着说,“不过我只想让你想开一些,我也不给你乱出主意。感情上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关键要你自己想通了。”
南炤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哪里懂得这么多,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之后南炤好像恢复了正常,跟严闵和也能有说有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存着一个多么肮脏、不能启齿的秘密。
幸好严闵和很快就到了高三,学校管得严了,他只能天天被关在教室里学习,没法到处玩。这也让南炤更能调整心态,他告诉自己,只要自己高考结束彻底摆脱了过去,他才有资格向严闵和表达自己的感情。
只要严闵和再等等他。
高三一年下来,严闵和、夏纪、何晓婕三人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吃饭的时间都被压缩得只有一半,周末更是全部取消。没办法常常与严闵和一起,南炤便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中午和晚上去食堂吃饭碰见严闵和。
每天都期待着下一天的相遇,时间便悄悄地溜走了,转眼到了高考,三个人里除了何晓婕非常紧张自己的成绩,夏纪和严闵和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并且开心地享受起美好的三个月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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