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点蜡的国师大人(1/2)
唱名的太监见众人皆已坐定,便侧身低头向皇帝请示开宴,后者敛眸望进酒盏,唇边带笑,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见此,太监立刻转身向着宴席两侧站着的宫女太监们使了使眼色,随即伴着席边缓缓而起的宫廷雅乐,高举宴席餐点的宫人鱼贯而入,行走间举止颇为娴静文雅。
乍暖还寒的春夜仿佛一块凝冻的墨块,而此刻绵延而起、悠悠袅袅的宫廷雅乐,乐声却颇为繁富华丽。
乐声之中悠扬婉转的雍容盛世之感,一时间将夜之冷寂悄然化开,令在场者皆如沐春风!
宴席还未正式宣礼开宴,一时殿内颇有些喧闹。
唐倬云眸光轻瞥,正正对上堂下端坐一侧的芊蔚,晚风中那个如玉清瘦的青年,一袭靛蓝色长衫并以轻纱覆面,秀丽修长的手捏起酒杯一角,在面纱的遮掩之下小口慢饮杯中美酒。
表情淡淡却丰神俊朗地竟不似处在朝堂,倒像是在竹林野馆,周遭落英缤纷却丝毫不沾红尘,似一介世外过客。
倒真是个颇为奇怪的人。唐倬云登基多年,自认何种人未曾见过,此刻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谈起国事倒也是有些非凡见解,但在日常相处中却真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仙人,举止随意毫无心机,心里想些什么一眼就能轻易看出,甚至就连谎都不会撒。
皇帝陛下一想起适才说自己是因为过分感动而痛哭的傻气青年,心里就止不住想笑,真是有趣极了!
一想到这,前几日与之相处的画面一霎全都浮现在唐倬云眼前,正暗自笑着,突然目光一滞:这男人,貌似......还是个断袖?
“诸位,”见时辰差不多了,唐倬云不再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举起酒盏望向席中众人,一时殿内繁杂的说话声被压了下去。
“今后芊蔚大人便是本朝国师。”说罢又将目光转向芊蔚,唇边带笑,“国师大人刚刚入朝,既为百官之首,今后定能将朝政中让诸位大人们颇感棘手之事轻松解决,方能不辜负朕的期望啊!”
话音刚落,适才气氛颇为活跃的同光殿内顿时气氛寂寂,官员里也有人此刻暗暗低语起来,具体说了些啥听不仔细,但语气却似乎带着些恼怒与不屑的意味。
半晌,芊蔚似也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
“阿夏,皇帝是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吗?怎么这气氛有点诡异?”
“这不明摆着的吗?”阿夏暗道,“你这国师之位本就不是按程序来的,一举登天自是会招有些人不满。”
说罢声音顿了顿,“而且,你听不出此时皇帝陛下是在挑拨吗?嗯?”
瞅了瞅彼时迷糊的芊蔚,一时间阿夏不禁为生性如此迟钝,未来却还要在昏暗的官场上混半辈子的芊蔚点个蜡。
“......”
芊蔚就知道唐倬云连一点安生时候都不会留给自己,这个渣男银!
芊蔚暗自抬头,堂上之人笑意盎然,丝毫看不出敌意,倒是真的像是在鼓励她似的。
芊蔚只得一边在心里默默对唐倬云竖起中指,一边慌忙地在脑中纠缠着阿夏商量对策反击。
若是回答得不好,就不是挣不挣得了好感度的问题了,光是得罪的朝中诸臣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将她就地淹没。
良久,久到唐倬云以为芊蔚不会再对此做出反应之时,芊蔚却突然抬首盈盈一笑,薄纱之上明媚的双眸闪着璀璨的光芒。
在众臣冷眼旁观下,只见她径自走出席,走到殿的正中,深深朝皇帝陛下作了个揖:“承蒙皇恩,微臣不才却官至国师,心中甚为惶恐。“说罢还垂下头颇为自嘲的笑笑。
又道:”在场的大人们皆为微臣师长,朝政中事自是比臣更为了解,日后处理公务还仰仗各位大人倾力相助!”
话音落下,双眼却颇为狡黠地眨了眨,倒引起此刻秉持着看好戏的皇帝大人一身鸡皮疙瘩。
“臣未入朝时便已听闻诸位大人德行兼备,皆为我大靖肱股之臣,微臣真是越想越钦佩,深觉陛下应当赏赐各位大人黄金千两以示嘉许。”
唐倬云莫名其妙,明明是她钦佩,怎么要他出钱?
不过芊蔚对此事的处理倒也是令他颇为赏识,举止谦卑地表达了自己无意争权的态度,暗示朝廷中人大可不用把矛头对准她的同时,又稍稍平息了朝中诸臣对她的不屑与怨怼之情,除此之外还极为巧妙地将祸水东引想让他下不来台,一箭三雕,倒真是有些令他刮目相看。
不过唐倬云自是不会跳进陷阱,随意说了几句就将这页轻易地翻过去了。
一时愿望落空的芊蔚倒是来不及埋怨,刚刚坐回案前,身侧的大臣们就已然纷纷走到她身前,众人举起酒杯恭贺她新晋国师。
年过半百的老狐狸们笑意满盈,连脸上经久皱纹都在此刻舒展开,似乎是真的是替她高兴。
不过有了刚刚那一幕,再单纯的芊蔚此刻心里也明白这些人不过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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