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武林的国师大人（1/2）

翌日，天才蒙蒙亮，芊蔚便早早起身，忙赶着曼妙春光，执意撇下一干侍从，独自一人步行至昨夜与董斯年约好的城郊那棵老榕树下。

还好今日正赶上是官休，不用早早起身上朝，皇帝陛下能勉强休息上一阵，连带着她也能趁机凑到这议剑大会上见见世面。

这几日，春色将去，日渐清明。

俗话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昨日后半夜就隐隐下了一场小雨，而今晨碧空如洗，更是呈现出清新透亮的质感，还带着一抹清亮的绿意。

世人道：雨过天青云破色，这般颜色做将来。芊蔚今日所着一袭天青色的素锦衫子，与这环境相映成趣，朴素雅致倒也是十分合景的。

董斯年此刻正自城中健步走出，偶一抬眼便瞧见这样一个身着天青色衫子，以薄纱掩面的小公子，独自一人站在城郊那棵葱郁树下。

清晨的泠风清扬衫角，那纤瘦公子虽有面纱遮掩却丝毫不显女气，手中一把竹节折扇轻轻晃动带起发丝轻漾，更衬其清丽文雅之模样。

当真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啊！虽容貌之上着实有些许相似，但这周身气度却是与韶九截然不同！

董斯年目光一滞，脚步向那方向行走着的同时，一双眼睛却是丝毫没有从芊蔚身上移开过。

芊蔚自榕树下蓦然抬起双眸，淡淡目光正好直直落入董斯年幽深的眸子里，一眼便莫名有一种熟悉的奇怪感触由心而生，瞬间蔓延全身。

芊蔚不知为何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轻轻晃神，面上浅笑着，装作不经意地上下扫视着此刻正提步向自己缓步走来的红衣男人。

在这京郊满天烟柳青云之中，董斯年一袭胭脂色宽袍大袖，竟也丝毫不显得突兀，这样一抹艳丽之中又不失沉稳的红，竟无端赋予了这漫天碧色以跃跃生机，顷刻间惊艳四方。

眼前这个艳丽的男人，虽与自己相识不久，却总是给芊蔚一种早已熟识的错觉，一时忍不住便沉沉醉倒在这艳压春色的美目之中。

这男人写满了媚，却又不是矫揉造作，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流风余韵。举手间蛊惑人心。

二人皆是心有所思，平日里相谈甚欢的两人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些冷场。

两人随意作揖见礼之后，董斯年一时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便索性直接把话题引到了今日的正事上。

凤栖山巅有一个竹亭子，相传为百年前的高人为隐居于此所建的，这其间足足历经百年沧桑风蚀。

虽有过几次修缮，但若是论及比武，终究是比不上如今京中随便一家武馆。

但众人皆知这习武之人，尤其是这江湖名师，大多性情古怪的很。

他们深觉这破旧山亭，却是真正反应了江湖之人侠肝义胆的洒脱不羁之风气，不拘于世俗荣华方为习武之要领，所以诸位一致决定将这次议剑大会的地点定在这凤栖山上。

芊蔚从京郊望群山方向走了不一会儿，在这山脚之下略微仰头，便能透过半山腰上随风隐没的云雾与山间的茂密林叶，隐约可见山巅之上那个传闻之中的小木亭子。

从这山脚上到这山巅，视觉上线路并不长，看样子还颇为轻松。

但实则这山路崎岖陡峭至极，再加上昨日夜雨的缘故，雨路湿滑更是难走，平常人此时极少能够上到这山顶上去，这一路上芊蔚二人都没怎么遇到上山砍柴的农人。

不过，习武之人大多轻功附体，赶路岂不是最为轻易的事？

芊蔚与董斯年见此相视一笑，随即轻巧地纵身一跃，体态极为轻盈地跳跃在这回旋缠绕的山路之上，不消半个时辰便已然上到这山巅上。

其实走近一看，这亭子倒也没有董斯年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么破旧，相较于只芊蔚所以为的泥土堆砌而成的乡间茅屋也还是好很多。

亭前葱郁参天的一干大树环抱之中，还留有颇大一片空地，想必这里便是等一会儿论剑比试的场所罢。

芊蔚还隔得挺远，眸光里便已瞧见亭中此时早已齐整放好蒲垫，已然有一干人于上坐定，其中有老有少，衣衫华丽精致或是残损破旧者皆是大有人在。

众人举杯畅饮，谈笑间挥洒自如，肆意奔放，竟真如芊蔚心中所想的江湖中人的模样有所重叠。

这些人明显年龄不同身份不同，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这些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功大士，此行只单纯为论剑而来，当真是令芊蔚不禁心生叹服。

还未从满心惊诧中缓过神来，芊蔚只听见董斯年猛的一喝：“小心！”

既而就觉周身猛然受到一掌汹涌推力，瞬间在身侧疾风中，身影急速退到十米开外。

好容易以脚抢地定住身形，芊蔚惊异地回头一瞅，却见董斯年已然和一个黑衣女子在亭外打斗起来。

那女子面容俊朗英气，手执一柄长剑，破空之声瞬间冲天而发。

剑身与自身化为一条柔韧而凌厉的黑影，毒蛇一般向董斯年劈头抽来，当真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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