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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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梦行是在前两个月的同学聚会时，发现乌托邦的。

当时一杯酒借着真心话大冒险的东风灌进口里，大脑断片似的一恍惚。等再睁眼，自己正躺在海岸边，身下的白沙映照着落日的余晖，周围静谧，只有海浪的声音周而复始，涌向他的脚底，又回到海洋深处。

他坐起身，太阳的一半已经藏进了地平线下，苟延残喘着的红被海面浩大的蓝色吞没，像是垂死的英雄落入怪兽的口中。

他有点茫然，在现实里他从未去过海边，也不曾看过这种景象。他自诩是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如此壮阔的色彩交融还是让他停下步伐。

水汽湿润，海鸥飞过，翅膀擦过起伏的波浪，他的头发被咸腥的海风吹得乱飞，衬衣下摆拍打着他的手肘。他抬起手按住鬓发，有些茫然的四下望去。

他听见身后有人慢慢靠近，于是回过头，那个人眉眼逐渐清晰，身后的脚印拖了长长一条，霞光温柔，而他笑容还要胜一筹。

他说……

付梦行惊醒了。

窗外天色尚早，夜晚的余韵还没消失，付梦行爬起来走进浴室，梦的记忆总是短暂的，几乎睁眼的一瞬间，浓烈的色彩就慢慢褪去，那片海洋缩水成一片小池塘，再变成一个模糊的印象，他皱眉回想了一下，连水滴都没剩下。

昨晚的花瓣他丢在茶几上，今早依旧在。

昨晚之前，他一直觉得乌托邦是一个玄学似的存在，是浮在现实之外的孤单，和他的生活没有接壤的可能，花瓣的存在把他的猜测击得粉碎。

他考虑过有人潜进来的可能性，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有被人步步紧逼，织梦送花的价值，他在梦里的景象也不是现实中人可以窥见的，最大的可能只能是乌托邦与现实有某种联系。

他洗漱完毕，把花瓣拈起丢进口袋里。日常里他没有太多时间想这些事情，大学课业繁重，送走走进社会的同龄人，他靠着硬实的家底还是打算多读几年，读研读博，总之一门心思钻进象牙塔里，外界的喧嚣甩在外面。

至于乌托邦，他把口袋里的花瓣揉了揉，还是没碾碎，这种超自然现象简直是论坛求助体。付梦行掏出手机在手机摩挲几下，屏幕静电沾灰，在光下看逼死强迫症，他擦了没一会，又是故态复萌。

在这片名为现实的乌托邦里，空气中到处都是灰尘，没人是干干净净的。

周彦和他不一样，学业算是磕磕碰碰搞定了，却没抱得美人归，付梦行听课时不自觉地想起这件事，竖着笔在桌子上蹦了几下，还是没忍住百度了最新资讯。

乌托邦群侯症是近两个月爆发的未知疾病，媒体跟着政府消息风声跑，一会是传染征兆，一会又说是心理疾病，至今连病因都找不清楚，患者从上流社会到平民百姓，爆发地点销金窟到水云乡， 最严重的一次是某县级市重点高中一整个班级一半学生坠入乌托邦。

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他们悄无声息地在睡梦里沉没，太阳升起，他们的黎明却没有到来。

患上乌托邦群侯症的人仍有生命体征，新陈代谢和激素水平也没有问题，脑电波异常活跃，似乎在做一场好莱坞大片样的梦，梦里种种外人不得而知，只能看着他们呼吸地起伏。他们中有人被放弃等待死神的镰刀，有人的手掌被紧握接住生者的眼泪，疯狂的讨论旁观者的恐慌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

付梦行翻了半天，忽略了媒体各种不靠谱的猜测，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外星人入侵的可能性，还是关机了打算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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