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改变（1/2）

“改变？没有哦。”

但是，银发金瞳的付丧神却眨了眨了眼，以一种近乎轻松困惑的表情反问她道：“为什么要改变？”

“因为……”

弥弥切丸下意识想要列举理由来回答他，但甫一开口时却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语言的贫瘠。

确实，若鹤丸自己本人都真的已经看开不在乎了，那么以他为例询问这个问题好像得不到什么答案。

但若是要以她自己为例的话……

是否一下子就暴露了她几乎违背了维护历史的使命的想法呢？

明明她是被召唤出来修正历史的……

有这样的想法，是否算背弃了现在的主人……

但是，很好奇啊……

同样是刀剑付丧神，他们不像她一样丧失了感情，他们对于往事的态度或许比她更深刻介怀才对……

“真是过分啊，弥弥切丸，突然问我这些我还以为你是来安慰‘伤心’的我，结果只是因为自己想得到答案而已，真是无情呢。”

笑嘻嘻说着这话的鹤丸露出幽怨的表情，但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笑意，他盘腿坐在枝桠上，也不怕雪白的裤袴被弄脏，手心里捻下一片叶子把玩，无伤大雅地调侃道：“该不会是觉得之前欢迎会上发酒疯的样子太丢脸了想要改变它吧？”

“不……”弥弥切丸认真地反驳他，心下为他肤浅到有点好笑的猜测感到难以言喻。

但是当她下一秒触及到他沉寂的眼睛时，她却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被他看了个通透。

“……”

鹤丸为她沉默的反应笑眯了眼。

他将手中的叶子放开，从低矮的树枝上跳下来，叉着纤瘦的腰笑道：“诶，不管是想改变发酒疯的黑历史还是其他什么的都好，总之那都是未来的事了，到时该怎么选择又要有什么样的想法你自然就会懂了。”

“……”

语毕，他朝本丸的方向迈开脚步打算离开了，但走了几步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答笑道：“还有哦，之前我只是提及一下主上的真名你就露出那副可怕的表情了，那么现在以及未来，都请继续毫不迷茫地、坚定地守护那个孩子吧。”

“毕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只有你而已。”

风在吹，吹得枝叶飒飒地响，无端让人心生烦躁。

但是春天和煦的风中，雪白的付丧神看着那个因他这句话而愣然的黑发女子，心中的烦闷却正被一点点驱散开来。

这使他不禁加大了嘴角的弧度，赶忙转过身去向本丸加快走去，一边又忍不住低声喃喃些什么以此来掩饰自己逐渐雀跃的心情。

“啊啊啊，小光做的樱花饼好了没呢？”

“等下去吓一吓主上好了……不，长谷部估计会骂我的，还是找粟田口的小家伙们下手好了。”

“……可是这样的话好像一期也很难应付呢。”

“算了，既然如此的话就去马厮好了。”

“要不去种点花好了？”

此时此刻，他发自内心地高兴着。

……为什么呢？

明明他应该如她所说的“伤心”着才对呀……

——毕竟对于他来说，那个人类小女孩其实并非如时间长河中渺渺的一粒沙子。

相反的，弥弥切丸说中了一点……

——她很重要。

重要到在千百年前，那个黑冷的雪夜中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当时还尚未能成形却有了意识的鹤丸就已经萌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好漂亮……但是也好可怜，被埋在雪中……你更应该配花和鸟呢。”

对着当时没能保护住主人的他说出这样的话的小女孩，真是过分呢，不是吗？

明明他是冰冷的刀，天生就为杀戮，就为护主，就为荣耀，就为鲜血……但是她却对着刚刚失去主人的他说出了那般宛若嘲笑的言语。

如怜悯，又如同情。

当时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是悲愤还是难过？

呀，年岁过得太久了，他都快忘记了。

如果是悲愤难过的话大抵会努力发出属于刀剑的翁鸣吧？

但是他并没有。

所以说当时，也许并不悲愤难过吧。

说起来现在也很难想象他会有那样孩子心气的脾气了。

虽然平时他是挺跳脱的，但到底是经历时间长河洗礼的存在了，所以很多事物在他心里其实已经很明确地归为幼稚了。

唯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

那人类孩子说：“这么冷的天，要是把它扔外头，它一定很冷吧……”

天真可爱到能让人感到无力的发言。

但是，却击中了他当时的心境。

刀剑是冷的。

无论是刀身还是身为付丧神的心。

鹤丸也曾这样认为过。

甚至到现在有时都不会否认。

所以当安达氏逝世时，他的心情才会淡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吧。

理所当然的，当时的他作为冰冷的物件被丢弃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被雪埋住时，所感受到的也只有深深的疲惫罢了，甚至因为有雪的掩埋而淡淡地安心着。

就这样吧……

有些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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