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高秋生（1/2）

高秋生自首了，阳光立刻扔下筷子，结完账，带着我跟小张飙车回了刑侦大队。审讯室里，高秋生看起来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给人一种一下子老了很多的感觉。

“阳队长，李老板是我杀的。”我跟阳光走进审讯室，还没开口，高秋生便主动交代道。他的双手握成拳头放在桌上，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

“人是你杀的？什么时间？怎么杀的？为什么杀？统统交代清楚！”阳光把手中的笔记本重重地扔在桌上，身体斜靠在椅子上坐着。他审讯嫌疑人的时候，总是像个流氓，若不是对方手上带着手铐，身上穿着马甲，他看起来更像个坏人。

在决定自首前，高秋生应该经历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我，我老婆跟李老板曾经有过不正当的关系，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从李老板住进我们家那一天起我就发现了。我老婆不喜欢我，早就跟我分房睡了，但是她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我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李老板入住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去敲了他的房门。

“这不是她第一次敲客人的房间门，我知道她去干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跟了过去，躲在门后，听他们说话。”

说到这里，高秋生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呼吸。

“我听到我老婆告诉李老板，说小飞是他的孩子，让李老板带着她们娘俩走。听到这里，我开始害怕起来。她从来都没给过我好脸色，她要走，我不会拦着。但她要带走小飞，我绝对不允许。”

高秋生本来就握成拳头的手，更用力地握紧了几分，呼吸也变得重了起来。

“李老板说他没有儿子，他说他要做一份亲子鉴定，只要报告显示小飞是他亲生的，他就带着杨芸跟小飞去上海。他说，他说他有老婆了，他不会离婚，但是会给杨芸买一套房子，每个月会给她生活费，还会送小飞出国上学。这样的条件，杨芸她，她竟然答应了。

“小飞上高三呢，马上就要高考了，杨芸装病把他叫了回来。可惜小飞从小就跟她不亲，不许她碰，杨芸要拿小飞的头发，只能去小飞的房间里找。于是我提前将小飞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在他的枕头上放了几根我从隔壁傻儿子头上扯下的头发。看着杨芸偷偷地去了小飞房间，喜笑颜开的拿去交给了李老板。”

说道这里，高秋生笑了。一种无奈的笑，一种报复成功的笑。他看着我跟阳光，眼神很复杂。

“后来呢？”阳光敲了敲桌面。

“后来，那天，下着大雨，李老板去取亲子鉴定报告，杨芸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去大城市了，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对我的态度越发差了。我们一起出门，她空着手撑着伞，我背着东西，淋着雨，回来以后，她还把毛巾甩我脸上。李老板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饭也没有吃，杨芸焦急得不得了，等大家各自回了房间，她就去找李老板了。我立刻偷偷地跟了上去，看到李老板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摔在她脸上，看着李老板让她滚，看着她哭着跑出去。”

高秋生说到这里，他本来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好像很放松。

“你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亲子鉴定报告显示高飞与李老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会带杨芸跟高飞去上海，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因为我恨他”高秋生紧握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因为他，我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因为他，小飞也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他的同学都骂他，他在学校被孤立，但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不小心看到小飞的日记，才知道他在学校里过得那么苦。

“而他，李富山，李老板，是这一切痛苦的源头，他却过得逍遥自在，这不公平。所以，那天晚上，在李老板睡着后，我带着手套，去厨房拿了切菜常用的小厨刀，偷偷跑进他的房间，对准李老板的心脏，刺了下去。”高秋生描述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左边，从心里学上说，他这是在回忆，不是在说谎。

“杨芸私生活不检点，未婚先孕。你在决定跟她结婚之前，应该知道她怀孕了吧？为什么还会娶她？”我问。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高秋生娶杨芸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会这样。

高秋生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他的黝黑的脸上突然飘上两朵红晕。犹豫再三，才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因为我喜欢她。那个时候，我在车站那边做搬运工，每天都会在站台那边看到一个女孩，长得特别漂亮，就像是电视里面走出来的明星一样。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娶到她做老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后来，过了几个月，有人给我说媒，介绍的就是杨芸，我别提有多高兴了。我有听到听到些风言风语，知道她已经跟了男人。但我一点都不介意，如果不是这样，她那样的天仙，怎么会跟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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