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1）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诵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义妇冢》的故事，在浙东流传甚广。身为春秋班琴师的女儿，孙泉馨自小听着这部戏长大。长至六岁，拜入班中。

又是一日入夜，宜陵城郊的万年台又到了上灯之时。一日的戏开始了，小泉馨在台帘后听着父亲和其他乐师伴奏之声，轻轻跟随曲调哼唱着。“馨郎，又在听调子？”班中的师姐道。“嗯。”小泉馨道。“你这丫头这么喜欢戏，将来可一定要唱好祝英台啊。”师姐知泉馨性情，鼓励道。“嗯。”泉馨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泉馨在台后看着台前，台下有一个仅仅比泉馨年长一岁的女孩儿在看着台上。她是宜陵城中一所私塾中先生的女儿，名唤蓝雪霏。雪霏听着台上悠扬的曲调，心中已有了主意：“爹一年的束脩才三十两，而□□之后的名角儿一月就可的三十两。如果我能□□，那家里是否就可以不用在那么苦了？”

戏散，雪霏一面向家中走一面思索着怎样向父母开口。雪霏的父母生有三个女儿，两个妹妹一个被母亲送到了养生堂，一个被卖作了接奶媳。这两件事，在小雪霏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次日，雪霏向父母道：“爹、娘，我想唱戏。”“雪郎，你说什么？”蓝父道。“我想唱戏。”雪霏道。“自甘堕落的东西！”蓝父怒而骂道，“我最恨粮子、戏子、□□，你要是一定要唱戏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雪霏闻言，跪地叩首道：“爹娘，女儿拜别。”叩毕起身，雪霏拿了一把折扇和极为有限的行李便出了门。到前一日春秋班所在之地，听闻戏班已经离开，她便一路打听一路追到了临安。

临安会芳楼，城中有名的戏园。一日，白日演戏是一女童闯入了后台。后台中的人让她坐在一处取了水和食物供她梳洗充饥。班主于若湄下戏回了后台，见女童坐在那里。她走到女童身旁，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蓝雪霏。”雪霏道。“你是怎么来的我们这里呢？”若湄道。

“我想学戏，就从家里一直找到这里了。”雪霏道。若湄闻言，心中一怔。“你准备拿什么学？”若湄道。雪霏想了想，从怀中取出那把折扇双手捧到若湄面前。若湄见此，心中感动。仔细瞧了瞧雪霏，若湄道：“师兄，你就收了她吧。这孩子好好教会是一个好正旦。”“好。”若湄师兄萧俊生道，他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你可愿拜我为师？”“愿意。”雪霏道，向二人叩了首。三日后，正式行了拜师礼。雪霏自此跟了俊生学戏，工正旦。

在雪霏拜师的两年前，春秋班曾在宜陵收过一次学生。此番收徒，改变了一个女童的命运。

梨花寨村东岳家，岳氏夫妇育有一女一儿。断炊七日的他们，坐在房中商议。“他爹啊，这日子这么下去可还咋过啊。”春生娘道，语气中充满忧虑。“是啊，我听说城里的戏班收徒弟呢。不如，让咱们小妮儿学戏去。”春生爹道。“也好，妮儿去学戏咱也有钱养小生儿了。”春生娘道。此时的春妮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