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1/2)
庄梦对时间的流逝变的迟钝起来,她在黑暗中遵从本能的往前走着。后面陶涅三人紧紧的跟着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在他们眼中眼前的一切既奇妙又诡异。巨大的缠成一团的荆棘将他们包裹其中,小树枝一样粗的刺从他们身上穿过。抬头透过荆棘刺之间的缝隙可以窥见一小片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人说话,连脚步声都没有,气氛压抑而沉重。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陶涅。陶涅伸手拉住庄梦,庄梦停下脚步睁开眼睛被眼前刺胸而过的荆棘吓了一跳。
“怎么了?”没有反应过来停步不及的花揽月撞在陶涅身上。然后后知后觉花揽月感到了不对劲儿。刚才她确确实实开口说话了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花揽月大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丝毫声音从她口中发出。花揽月眨眨眼看向陶涅。陶涅把花揽月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但他却极其平静,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怎么了?”金歌笑探着头问道。但随后他也慢慢反应过来皱着眉喊了一声,没有发出声音。
我们变成哑巴了。金歌笑扭头看向身后的空缘满脸悲伤:和尚,怎么办?
见识过树变人的空缘淡定的拍拍金歌笑的肩膀。
陶涅伸手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个绳子。绳子是墨黑色的,边边角角已经有了磨损的痕迹。陶涅示意庄梦伸手。庄梦默默的把手伸了过去。陶涅把绳子一端握成了个圆把庄梦的手腕套在其中。绳子立刻形成了个圆紧紧贴在了庄梦的皮肤上。庄梦抬起来好奇的看了看,发现原本绳头已经牢牢和绳子融在一起,浑然一体仿佛原本就是这样。绳子很凉就像刚从冰水里拿出来的一样,瞬间吸收掉了他们手腕处的温度。庄梦扯了扯,发现一点都扯不动。
陶涅又在绳子上握出个圆把自己的手腕套在其中接着是花揽月。陶涅用绳子把四个人串成一串绑在了一起。金歌笑看着手腕上黑乎乎的绳圈感觉这东西十分不靠谱。
陶涅确认最后的空缘也套上了绳圈,就对着庄梦做了个手势。庄梦重新闭上眼睛,等待着进入完全的黑暗中。这次花的时间比较长庄梦才重新进入状态开始带路。
庄梦抬脚落地机械的往前走着,她脑海中一片混沌黑暗。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早就飘出了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但又有些恍惚不理解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陶涅几人被带着跟在她身后,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根绳上的蚂蚱。渐渐的,陶涅他们感到自己的眼前开始出现黑丝。黑色的细丝一根一根的出现在覆盖他们的视线。几人狠狠眨眼揉了又揉发现还是没有丝毫用处。黑丝慢慢的蔓延,在天地间漂浮把所有东西都缠绕其中直至他们完全被黑暗吞噬。
反正睁眼和闭眼都一样,陶涅干脆闭上眼睛。他在心中算着距离,猜测他们到底走了多久了。
黑暗会让人身上其它感官变的更加敏感。此刻他们越发感觉到手腕上绳子那冰凉的触感。但慢慢的绳子的凉意变的越来越薄。等到陶涅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感觉不到手上的绳子了。长久的黑暗中的步行让陶涅有点疲惫他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立刻就明白了。他意识到他们可能不久之后就要进入真正的禁地了。这时候他想起了他与思明的对话。
思明将绳子扔在他面前:“禁地千百年来无人可入。”
陶涅把绳子拾了起来:“如果我们偏要入会怎么样?”
思明似笑非笑:“这个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活人不可入,亡魂不可进。不可闻,不可感,不可视,不可听。虚无之地唯有虚无之物可入。”思明挑了下眉,语调并不友善。他冲陶涅举了下杯子:“保重。”
“对了。”思明叫住离开的陶涅:“陶公子,该醉时醉该醒时醒,记住别忘了。”
当陶涅回忆完发觉自己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他失去了感觉的能力。花揽月和金歌笑空缘慢慢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们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事物了。这个是真正可怕的。他们感觉不到外界的风吹雨露,感觉不到身旁的伙伴。他们伸手去摸前面人的背,明明摸到了但是他的手却没有丝毫触到的感觉。那种虚无会引起人本能的恐惧。他可以听不到看不到但是如果连接触都没有感觉的话,无论你心中如何清楚他就在你前面但你依旧会从内心深处怀疑这种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只有你一个人。他们慌乱的去摸手上那个把他们绑在一起的绳子。但他们依旧摸不到任何东西,他们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肌肤。他手只能触到一片虚无,甚至他的手都变成虚无的。他们感觉不到脚落地,仿佛他们正在天空之上行走脚下全是虚空。
一种恐慌在他们心中升了起来。他们想逃走,可是虽然他们感觉不到但是前面确实存在着人,他们被绑在一起,不能进也不能退,只能往前慢慢走着。四周全是黑暗,除了内心的恐慌和畏惧提醒着他们还活着,他们真的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变成这片黑暗中的一员融入了虚无之中。
庄梦并没有察觉到后面人员的遭遇,她一切如常。她能感觉到脚落在地上的那中踏实感。她也没有去注意四周变化,她只顾着往前走,不断地走。她的内心深处有什么在催促着她往什么地方去。但她既不知道什么催促着她也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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