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1/2）

渝州城虽不比京城繁华，但地处西南要塞，其中往来商旅遍布，茶叶布匹、珍奇药材列道而陈，待价而沽，也是热闹不凡。

每至夜间，最繁华的去处，当是秦楼楚馆，烟花巷陌。

华灯初上之时，我换了青衣小帽，做成秀才装束，径直朝渝州城最大的青楼“烟雨楼”而去。

百灵曾告诉我，青楼乃是烟花女子卖笑之处，只有男子才可入内。我甚觉惊奇，原来笑还可以卖钱，想着以后穷困潦倒，还可以卖个笑来补贴补贴。没想到我的想法被百灵一口否决，且从那以后，它总是斜着眼睛看我，差点儿因此得了斜眼病。直到我发誓再也不提卖笑之言方才治好。

我虽没去过青楼，但也知道那里必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此番化妆改扮，也实属迫不得已。

日出之时，我被一声鸡鸣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屋顶之上睡了一夜。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仅四肢麻木，而且还落了枕。

待我四肢能正常活动，才发现身旁一片瓦下压着信。

这信自然是魏如咺留下的，只有寥寥数语：

“今夜戌时，吴知府会去烟雨楼找飞烟姑娘，你可藏匿一旁，必有破案线索。京中有事，我先行一步！你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莽撞！”

太子殿下果然十分不靠谱，竟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自个儿溜了！好歹也叫醒我再走啊！那庸官不过是去找个姑娘而已，能有什么线索？我看这太子行事也太过拘谨了些，要我说，就应该直接把姓吴的绑了，给他一顿鞭子，叫他尝尝本姑娘的厉害，我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想到此处，手越发痒得厉害，本想立刻行动，却瞥见信纸背面的几个大字：

你若敢胡来，破不了案惟你是问！

我心头一惊，险些将手中的信抖落。好吧，本御史就信你一次，如果找不到线索，我才要惟你是问呢！

刚走到烟雨楼门前，就有一粉衣女子倚门招手：“这位公子，进来看看啊！”那声音黏糊得直让人头皮发麻。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临阵脱逃，她已经上前来搂住我的肩膀，媚声道：“公子瞧着面生得很，如何不常来走动走动？今天就让月娘好好陪陪你吧！”她一面说，一面将手帕滑过我的脸。

顿时一阵浓香扑面而来，呛得我连打好几个喷嚏才罢休。

“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她还想上前来，我却不敢靠近她了，捂着鼻子退了好几步，才道：“多谢姑娘美意，我是来找飞烟姑娘的！”

那女子却瞬间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又是飞烟，咱们烟雨楼难道只有她一个姑娘不成？”

看来这女子与飞烟姑娘颇有嫌隙，也是，大家都来找飞烟姑娘，不找她，她一定很是寂寞。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那飞烟姑娘虽美，但月娘你也长得很好看啊！你又何必和她一比高下？”

月娘面露喜色：“如此说来，公子定是钟情于我！不如月娘以身相许，来报答公子的深情，如何？”

我吓得连连后退，忙道：“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一连跑出百来步，犹能听到身后月娘娇滴滴的声音：“公子，月娘会等你的，你一定要来娶我哦！”

我惊魂未定，忙擦了擦身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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