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三）（1/2）

夜里红灯绿酒，最热闹的那段时光已经过去，只余了几颗星子挂着。

爷爷坐在段家开会的大堂里，看着开箱的那箱子钱，铁青着脸说“鞭法处置”

“爷爷，小九是第一次，她还是个孩子，能不能不要惩罚她，我来替她受罚吧”小八哐的跪在我旁边，为我求情。

我扯着他，让他起来，他不起来，我就跪在他前面，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泪，轻轻的拂过去“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犯的错，我自己会承担的，小八别伤心”

我看着爷爷，忍住眼里的泪水说，“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会承担相应的后果，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却睁着眼看着我往里跳。只有我和我的小八不知道，我们一直都是被抛弃的孩子，以前是明面上，现在是暗地里。

爷爷思量了一下问“你说”

“我希望让小叔来施行处罚”我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段玄烨，他的脸色不动，真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爷爷歪头看他，语气有些犹豫“玄烨，你”

“养不教，父之过，我就替大哥好好教训教训她”他语气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丝的愧疚。

真是一个无情的人！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这样的，他怎么一点都不愧疚？仿佛还理所当然。

不管怎样，我都逃脱不了挨打的命运。

站在段家老旧的戏台子上，这地儿以前是唱戏的，现在换他们来看我挨打，我背对着段家所有的人。背影看起来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其实心里怕的要命。

听说当初二哥不知道为什么惹了爷爷生气，受了鞭刑，整整半个月没有下床，自己这副小身板还不得当场毙命。

“我开始了”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有准备好，一鞭子就下来了。

“嘶”好疼，感觉整个背都要裂开了，紧紧的又一鞭子跟下来。

只是两鞭，我的泪就要下来，我紧紧的忍住，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段玄烨这个混蛋，怜香惜玉也不懂吗？紧紧的第四下，第五下，只能感觉背部火辣辣的疼，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整个身子渐渐地软下去，不知道怎样，我就渐渐的由站着变成跪在地上，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整个人趴在地上了。

我的脸紧紧地贴在地上，这样子应该很丑吧，以后小八就不再会喜欢丑丑的我了吧！

意识渐渐地涣散，除了鞭子抽打在身上的闷声，和小八的哭喊声，我什么都听不到。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趴在床上的，小八坐在床边很认真的看着我，见我醒了问“疼不疼？”我摇摇头，嗓子有些沙哑，“不疼”

“不疼你妈，骨头都出来了，肉都没了”他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眼里通红通红的。

我的泪也流出来了，痛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从来没有背这个东西，完全被他吓哭“你干嘛说的那么吓人”

他突然就低下头来，将我的泪吻去，像是一种承诺“小九，等你好了，我就带你走”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要去哪？我们没有家”我的泪又一次流下来。

他的泪也接连不断的滑下来，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就一起抱着头痛哭。

所有人都知道那箱子里的是□□，验钞机也是假的，可还是想让我丢这个脸，为什么呢？段家有钱不在乎这几千万，那为什么还要对自己施这么重的惩罚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段玄烨那个混蛋抽到了脑袋，一想事情，脑子就迷迷糊糊的。

感觉有人进来了，我趴着身子，懒得抬头，只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手摸着我的额头，很舒服的感觉，我说“小八”

他不答应，只是自顾自的说“发烧了”

然后就感觉背部一阵凉爽，又听见他低低的念叨，“发炎了”

我有些生气，我的手热要抓他的手“小八，我热”

他倒是很配合的抓着我的手，低低的喊我的名字“段九，段九”

我的意识又渐渐的涣散，就好像那一天躺在台子上一样。

受伤以后，学校请了假。做错了事情，哥哥们好像更关心我，隔三差五的来看我。

鬼知道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小八也请了假，整日整夜的陪着我。

段家没有女人，什么上药之类的都是他做。

我本来还害羞，其实想想有什么可害羞的。背上的肉零零散散的，骨头都看到清楚，就跟腐烂的尸体一样，没什么看头。

我看着为我上药的小八，笑嘻嘻的问，“恶不恶心？”

他的手一停，没什么波澜的说“不恶心”

我没听到他恶作剧的回答，本以为他会说“恶心死了”，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失落。

“还疼吗？”他上完药，很认真的问我。

每天都问，我真是不想回答“不疼，整个背上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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