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5（1/2）

江雨音冷不丁噎了这么一嗓子，有些尴尬的抬手理了理翠玉步摇，干笑道：“姐……姐姐下棋呢？那是我来错时候了，打扰了姐姐的兴致。那……要不，要不我先走？”

“好啊，”宋拂暄道：“慢走。”

江雨音：“？？？？？？”

掏出绢帕拭了拭额角，江雨音扶着椅子站起了身，面色一言难尽。可她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定在原地犹豫了好半天才继续道：“那个……姐姐初来乍到，可能不太了解楚国的习俗。今天是寒月祭，一年一度祭祀先祖的日子。不过寒月祭与清明祭不同，排面不需太大，只在家中祭祀便可。”

“我猜姐姐应是第一次听说，手边定没什么祭祀用品，没关系，妹妹已经替姐姐去库房取了一些过来，都是最好的。姐姐要不要先过过目？”说话间，身后几个婢女通力合作，从殿外搬了好些东西进来。

宋拂暄看了两眼殿下铺开的一应物品，基本都是元宝、纸钱、蜡烛之类的祭祀之物，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除此之外，大殿正中四座一人高的金纸糊成的七层宝塔，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谢谢，”她指了指宝塔：“请问那是什么？”

“我就知道姐姐不认识！”江雨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招牌的甜笑，殷勤的一一介绍起来：“这叫通灵塔，专门用来烧给先祖祈愿用的。点燃时只要心中默念所祈之愿，这塔就能将心愿托告给先祖，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落下呢。”

“听说塔层越高越灵验，不过出于礼制，九层塔只供大内陛下和皇后娘娘用，平头百姓最多只能用三层的。但咱们殿下是皇子，沾殿下的光，我们身为他的内眷，才能用上这仅次于大内的七层塔。”

楚国于北，大越在南，两国之间横亘千里江山，民风习俗有所不同也是情理之中，比如这寒月祭就是第一次听说。宋拂暄点了点头，又问：“不知燃烧时可有什么讲究的？”

“没什么讲究的。”江雨音摆摆手：“不过通灵塔太大，点着之后明火很旺，烟也多。妹妹建议姐姐可以找个幽僻一点的园子燃烧，免得火苗乱窜，将姐姐院子里的这些花花草草碰到就不好了。”

宋拂暄唇角一弯：“嗯……其实你还挺贴心的，难怪殿下如此疼爱你，果然有道理。”

江雨音喜笑颜开，不住用绢帕掩着嘴角：“姐姐可不许这样取笑妹妹的，我都脸红了。”

脸红的江妃没再多叨扰，原路离去。宋拂暄踱着步，绕着满屋子的“礼物”走了好几圈，不知在琢磨什么。青鸾重新铺好了棋盘，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我都打听过了，这位江妃年纪跟小姐你一般大，都是十九岁，真想问问她那满嘴的‘姐姐’是怎么叫出口的。”

宋拂暄摸了下自己的脸：“可能是……我显老？”

“要命了，”青鸾憋着笑的喊了一声：“她才显老吧！小姐是咱们茂城第一美人，名动全州。当年多少世家子弟排着队递帖求见，老爷光是替您打发那群人每日都得专门拨出一个时辰来。”

忽听青鸾提到阿爹，一双原本璀璨的眸子瞬间暗下去了两分，扶在纸塔上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宋拂暄回身道：“我们不下棋了，来，过来看看这个通灵塔。”

既然通灵塔可以向先祖发愿祈福，宁可信其有，宋拂暄决定入乡随俗试上一试，说不定真能将她的心愿带给天上的阿爹阿娘，让他们保佑还不知下落的哥哥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平平安安的，保佑自己能尽快找到他。

青鸾不明所以：“小姐要做什么？”

宋拂暄挽起衣袖：“拆了它。”

“拆、拆了它？”青鸾大惊：“为什么？我们很闲吗？”

“既然是向先祖发愿，心诚才灵嘛。”宋拂暄摸了摸通灵塔：“我们把它拆开，学着它的构造自己动手做一个，兴许先祖一高兴，许的愿明日就能实现了。”

觉得这话有点道理，青鸾将短剑一抽，沿着纸塔上一条长长的粘合缝，小心翼翼将塔身划开。巨大的金纸被毫发无损的拆成两片，左右各一，铺在了大殿上。

青鸾收剑入鞘，准备去库房翻些差不多的金纸来，可刚把殿门打开，腿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讶异的低呼——

灿金的纸张已被翻了个身，捏在宋拂暄的手上，露出洁白光滑的另一面。青鸾狐疑的走过去，那张巨大的洁白之上，一片刺眼的猩红猛地映入了她眼帘……

夜色深沉，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呼啸的北风吹得落叶随风四下乱飞，凌乱的散了一地。王府北面的院墙依傍着一片青山，府苑多景观，北边大部分是园林廊桥之类，没有居所建在此，所以人烟稀少，一入夜便尤为寂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