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沈虞站在橱窗前，看着里面陈列的蛋糕。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挑选过一样东西了。

蛋糕店就在烧烤摊的斜对面，透过落地窗户可以看见顾安凉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几乎融在夜色里。烧烤摊刺白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有种虚弱的苍白。在这一刻沈虞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主动帮助顾安凉，大概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样的孤独吧。

他们都是没有归宿的人。

沈虞转身继续挑蛋糕。

顾安凉漫不经心地咬着掌中宝，脆骨在牙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出神地看着灯光下飞舞的蛾子，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顾安凉看了眼来电，是赵倩。

他犹豫着接起。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赵倩责备道。

“朋友突然有事找我。”顾安凉胡乱地找了个借口。

“那你也应该和我们说一声。”顾安凉听见塑料袋的声响，“我们给你买了生日礼物，本来想吃完饭给你的。你看是你之后有时间来家里拿，还是妈妈给你送过去？”

顾安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处梗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你们给我……买了礼物？”

“你过生日，当然要给你买礼物了。”赵倩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本来妈妈想你小时候爱打篮球，想给你买双篮球鞋，但是又不知道你现在穿多大码，只能给你买了身衣服。我看你每次来穿的都是黑色，所以这次特意给你买了亮一点的颜色，你这个年纪，就要穿的跳一点才好……”

赵倩在电话里还说了什么，顾安凉已经听不清了，他右手捂住脸，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对赵倩道：“妈，我知道了，过几天我来拿吧。”在挂断前，他轻声道了句：“妈，谢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啊。你送的那个玩具，丫丫喜欢的不得了，还说晚上要抱着睡觉……哎呀我话又多了，挂了挂了，你和朋友玩吧。”顾安凉抽了纸巾擦眼角的泪水，嘴角不由地上扬，头顶突然传来沈虞的声音：“现在心情好多了？”

蛋糕盒被放在桌子中央，也不知道沈虞站在那听了多久。顾安凉擦着眼泪，带着鼻音道：“你都听见了？”

“也没听见多少。”沈虞含糊道，说实话，刚听见顾安凉喊“妈”的时候，他着实被吓的一大跳，原本他以为顾安凉是孤儿呢。听这电话，感觉和他妈妈关系也不错，那为什么之前在医院里没有联系家人呢？沈虞虽然一肚子的问题，但他没有追问人家隐私的癖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旁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两人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顾安凉将蛋糕盒打开，立刻皱起眉头：“巧克力？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我喜欢。”沈虞直接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唔……这家蛋糕味道不错。”见顾安凉瞪着自己，他勉为其难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顾安凉脸顿时红了，半天憋了一句道：“草莓。”

“噗……哈哈哈哈哈……”沈虞没忍住笑了，“你是小姑娘吗？喜欢草莓味。”

“你这是刻板印象！”顾安凉也不甘示弱地挖了一勺，脸立刻皱成一团，“这个巧克力也太苦了。”

“苦的才好吃，不然加上奶油就太腻了。”说话间，沈虞又吃了几口。

“喂喂喂，这不是我的生日蛋糕吗？我还没许愿吹蜡烛，你怎么就先吃了？”为表示不满，顾安凉用筷子粘了奶油，直接甩在沈虞的脸上。

“你确定要在这里许愿吹蜡烛？那要不要请老板给你关个灯，顺便让这一条街的人给你唱生日歌？”

顾安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立刻被羞耻到颤抖，他捂着脸道：“算了，这样就挺好。”

顾安凉晚上吃的很饱，所以烧烤就吃了一点点，而沈虞已经很长时间没吃烧烤了，只一个劲地埋头苦吃，因此并没有发现，顾安凉闲着没事的时候，将他点的啤酒喝得一干二净。沈虞喝完手边的一瓶正准备拿第二瓶，突然发现所有的瓶子都空了，他抬头看向顾安凉，后者脸颊通红，眼神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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