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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人打交道方面，楚陆阳是不可能比得过奶奶胡氏的，原因嘛，经验的缺少，年龄的先天不足，亦或其他性格上的弱势。

陆陆续续太阳升起来了，菜巷里人来人往，不像刚刚屈指可数的几个，胡氏与周围的数个摊位都聊的火热，现在人来了，也不能继续聊下去，满篮的青菜在楚陆阳默默地掐摘中都弄干净了，水灵灵的一大颗齐齐地摆放着，赏心悦目。

楚陆阳用粗布把沾了泥的手擦干净，胡氏已经在招呼来买菜的人，他们家的菜一眼看去就相当不错，所以有不少人来询问。

卖菜这件事跟楚陆阳是没有关系的，胡氏也不会让他插手，在老一辈的眼里总会有这样的意识，做了某件事，就会沾上那件事的气息，家里厨房里的活楚陆阳是不能碰的，因为那句话：君子远庖厨。胡氏期望楚陆阳能金榜题名，在她的眼里金榜题名那就是君子才能做到的事，孙子便是要做君子的人。

卖菜同理，买卖同行商，不能碰。

楚陆阳擦干净手，又伸手把书包拉过来，拿出刚刚看过的千字文，挪挪身，往里靠了靠，确保不会打扰到正在卖菜的胡氏，才低头小声的读了起来。

楚陆阳在念书，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句句的说话声。

“这是婶婶的孙子吗？”

“是啊是啊！”

“哎呀，真懂事啊！”

“哪有，哪有……”

…………

菜巷里很吵，但胡氏离楚陆阳近，说话的声音他都听得见，楚陆阳太扎眼，来来往往的人难免会注意到，也给胡氏潜在地拉了客，在胡氏摊位上停留的大半都会跟胡氏聊上两句，胡氏每次笑眯眯地应着，嘴上谦虚，面上满是喜悦满足，给人一种“我的孙子就是特别优秀”的感觉。

楚陆阳觉得今天出来的目的已经稳妥了，奶奶简直就是他的最佳队友，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胡氏精明有智慧，人生经验丰富，虽然楚陆阳没有跟她说过具体的目的，当胡氏仍然能猜出几分，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依着楚陆阳来，估计不出多久满县的人都能知道楚陆阳，到时候，县令叔叔总不能放着这个现成的果子不摘吧？

在菜巷里做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上午阳光明媚的时候，一大篮菜快卖完了，理理剩下的菜叶子，胡氏准备起身离开了，等去旁边的市集上买完油盐，便要领着楚陆阳回家了。

胡氏：“阿宝，把书收好，要回家了。”

楚陆阳：“嗯嗯，知道了，奶奶。”

楚陆阳抬头望四周一望，原来巷道两边卖菜的位置已经陆陆续续换了一波人，但他们看胡氏收拾好东西，提篮要走时，都打了声招呼，问胡氏下次什么时候来，到时候一起卖菜，胡氏都笑眯眯地应了。

“奶奶，你真厉害。”楚陆阳真心实意觉得胡氏厉害，能这样融洽地跟别人打成一团，说说笑笑，楚陆阳自问是做不到的，他不爱跟人打交道，也觉得跟不认识的陌生人聊天很难，要不然入学那天也不会在苦苦地寻思怎么跟徐家易搭讪了。

“哎，这有什么厉害的。”胡氏倒不觉得哪里厉害了，不过是跟别人聊聊天，谈谈笑笑，比起其他的琐事最轻松不过了。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

楚陆阳拉着胡氏的手在集市上买完油盐之类的材料，看日头已经快到了午时，胡氏忙拉着楚陆阳回家，她得回去准备午饭了。

进了巷子却没有看到何氏在外面等他们，他们家门口还拴住一匹马，马在这个年代是很稀有的一种物资，有钱才能买得起，楚陆阳家是没有的。

胡氏盯着那匹马看了好几眼，眉头一皱，门里面还传来谈话声。

家里来了客人？！

胡氏推开门，楚陆阳一看，一个武士模样的叔叔与楚午林对坐在院子里，那一身的腱子肉透过薄衫直击人眼球，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娘，阿宝，你们回来了。”楚午林心情看起来很好，笑容满面的，“这是徐兄，娘你见过的，就是三年前来我们家借宿的那个徐寄衣大哥。”

“婶婶好，阿宝也长高了许多啊。”徐寄衣浓眉大眼，轮廓硬朗，笑起却挺亲切的。

“哎，寄衣啊。”胡氏笑着应了一下，她当然记得徐寄衣，楚午林很少往家里带人，毕竟家里人除了他一个汉子，不是女眷就是小孩，不方便，徐寄在他们家住了有半个月，想不记得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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