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第十一章
郊区的空气质量远比市区内的要好，清晨起得早，还能感受到稀薄干净的雾气，下午三点多钟午休之后阳光已是尖锐的灼热，钻着树叶的空隙洒在车顶。
一路无话，汽车驶进学校里时，已经到了傍晚，应将阑这一路一直闭着眼，耳边是且栩和师惟插科打诨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已睡了两觉。期间师惟不止一次找自己搭话，他都没有理会。几个小时的路程，师惟也没了耐心，到最后也不再没话找话。
薄枭命司机将三辆车开进3号公寓楼下，与度假中不同，他已换上了一套西装，亲自为应将阑拉开车门，笑眯眯地询问了人家玩得是否开心后才驱车离开。车子带走了且栩，却没有带走师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程的路上，师惟总感觉应将阑在有意无意地疏远自己，他刚开始还不急不恼，可到后来就有些耐不住了，只得细心地帮正在假寐的人盖上了毛毯，自己也斜靠在座椅上，眼睛一闭，闭目养神。
高一的学生住宿的本来就不多，应将阑一路上到三楼都没看到有什么学生返校。背后明快的脚步声他也是听得见的，只不过没有理会。
3楼的靠窗户最角落的位置，301寝室门口，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应将阑这次开了门后没有闪身打算让师惟进入，还没等寝室门合上，师惟推着门板“咣”地一声，门框便大力地磕在了寝室内的墙壁边缘。
他单臂撑着门框，脚已踏进了寝室内部区域，环视了一圈，脸上挂着痞笑，虽然是在笑，但是从目光中，应将阑还是可以看出那点不爽的情绪。
“嘛呀。装不认识我啊？”
应将阑瞪了眼吊儿郎当的师惟，正要再次关门的时候，门把手朝着他的小腹用力一顶。师惟明显急了，这回手脚并用，“duang”地一声，连带着应将阑的身子，随着门框一并顶了出去。
应将阑吃痛地皱了下眉，再次抬眸时已经换上了比以往更加冰冷的面容，他含着冰渣的眸光射来，“嗖”地一下彻底点燃了师惟眼中的那点不爽。
“说说吧，我哪儿惹你了？”师惟强压着火气，抬脚勾起寝室门这回才牢牢地合上，
他站在应将阑面前，换了个姿势，背靠着墙，嘴角的笑也收了。
应将阑没有理会，只是转身拉开椅子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师惟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见应将阑还是这副冷面孔，心底的那股怒火熊熊燃烧，直冲天灵盖。他两步上前拽着应将阑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怎样？你以为我是你爸啊？”
应将阑没有挣扎，反倒逆来顺受地被师惟就这样提着，只是眼眸更加冰冷地瞪着师惟。
“你在气什么？我不让你进门？”冰凉的语气，丝毫没有服软，就算应将阑心里很清楚，如果打起来，他是绝对打不过师惟的。
师惟眉头一皱，爆了句粗口，遂又目光阴冷地同应将阑对视，可能是身高与体型的优势，这样的师惟显得更有气势。
“你把我当什么？”
还是这句话，师惟突然感到委屈，这么多年，谁给过自己这份气受，谁敢给？可自从见到了这个冰美人，好心好意给他带早餐，关心他，照顾他，一句好话都没有就算了，还没来由地被人无视。师惟心堵，满腔的怒气没处发。
“你把我当什么？”应将阑没有接茬，重复了一遍师惟刚才的话，这句话从应将阑的口中出来，与师惟说出来的效果完全不一样。师惟一怔，心尖像是被人掐了把，心慌又难受，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亲眼看着一把尖刀刺向自己一样，师惟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但又不知如何逃避。
应将阑眸中的冷光已经淡了不少，他的眉目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美丽又干净。
干净。师惟心底的无名火再次冒了上来，他拽着应将阑衣服领口的胳膊用力一甩，没有防备地，应将阑的额头磕在了书桌的边角。
额头没有流血，但很快就鼓了起来，泛着轻微的紫红色，磕得不轻。应将阑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没有皱眉，没有哽咽，看都没看一时间手足无措的师惟。
“你把我当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是南洺，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啪。”
应将阑的话音刚落嘴巴还没合上，左脸颊便硬生生地挨了结实的一巴掌。他的脸没有偏，只是闭了闭眼，视线有少许模糊，很快便恢复了。
“你什么意思？”师惟垂着胳膊，恶狠狠地看着一脸淡然，挨了打也无所谓的应将阑，抬高了声音吼了句。
“打吧。打够了就滚。”应将阑的身体靠在衣柜边缘，低着头，目光向下，不用猜也能知道，他此刻，仍是面无表情。又是无视。
师惟都动了手，换来的还是无视，他深吸了口气，双手插兜，马丁靴在光滑的地砖上虚踢了一脚，冷笑一声。
“行。”
随后巨大的摔门声随着师惟的离去将今天这场争执画上了一个句号。
师惟走后，应将阑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轻手轻脚地翻出了医药箱。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师惟来晚了，他眼下一片乌黑，显然是没有睡好，华老师上前关怀了两句见师惟不太想搭理便也没再多嘴。
且栩明显也注意到了两人间不太正常的气氛，他试着搭了两句话，见没人理自己，遂也兴致缺缺了。
期中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发了下来，与上次考评不一样的是，这次更加重要与正规，每人一张成绩单，不用全班同学围着后黑板抄写自己的成绩了。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个人的成绩单都要拿回家让家长签字。
且栩的成绩出乎意料地没有变动，只是语文略有下降，他还算满意。
师惟还是年级第一，数学物理化学三科满分的好成绩让他更加出彩。
令老师同学们意外的是，应将阑竟然也拿了三门高分。他的历史，政治，地理，均排在年级第一的位置，拉了第二名十多分。英语成绩排在年级第二，语文年级第四，和师惟一样。应将阑此次期中考试的总分，年级第二。
一时间，老师们，同学们，看向应将阑的目光更加温和敬佩。就连他平日里冷着的那张脸和怪异的脾气也很少再有人说三道四了。
成绩出来后，就到了开家长会的时候了，六班这次考得很好，华依很满意，在开家长会之前还特意组织全班调换了座位。按照名次，先在教室外排好，之后再一个一个进到教室里自主选择座位。大多数的同学几乎都会选择中间第二排到第三排的座位，视野开阔，听的也清楚，这两排也是成绩好的学生的聚集地。
师惟第一个进到教室，他环视了一圈，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旁边应将阑的书本还没有搬动，师惟坐定在座位上，略有期待地看向刚走进来的应将阑。
同桌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神情，波澜不惊的眸子从一进到教室里注意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他直直地走向了那里，连一个白眼都没有施舍给师惟。
师惟怔在后排眼中尽是错愕，他看着应将阑挺拔但瘦弱的后背，“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笔摔在了书桌上。
家长会对于三中的学生们来说并不可怕，尤其是对于六班的孩子们。他们成绩好，大部分在学校的表现都很不错，即使家长们来到学校，从老师口中听到的好话也绝对是多过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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