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1/2）

天将破晓，晨光熹微。

摇曳的枝头蕴着露珠挥退了晨间迷雾，自轻烟殿的偏僻角度敛下了山谷风光，融了三分飘渺朦胧，自远方看去愈发显得钟灵隽秀不惹凡尘。

瑶涟前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虽然时常同朋友出去玩耍，却也并未踏足那些据说得天独厚的名胜古迹，观览世界的山水风情，无论从照片里看到的景色是如何的栩栩如生如诗如画，同眼底映入了桃夭的潋滟，莺啼燕歌久久连转于耳畔，空气里渲染上了泥土的香气是全然不同的。

何况林中起舞的女子好似画中仙，胜却牡丹天香国色。瑶涟敛着脚尖，屏住声息缓慢的向前挪去，虽说偷看他人跃舞似有不妥，可她耐不住心底生根发芽的好奇期待。

女子身着一袭水红色牡丹交领长裙，掩住脚裸，眉如远山含黛，唇似三月桃花，额描宝钿，发饰金钗，一对正红色珍珠耳饰悬挂于耳垂，足尖轻点，裙摆轻轻拂过地面染上清早的花香，清风托卷在空中的花瓣被披帛引动竟是满园的落英缤纷，笼罩在步步香尘的女子周遭，竟将那世界忧愁都洗涤了个干净。

瑶涟站在几十米外的一处地方，自欺欺人的将自己躲藏在树身后面，瞧着目瞪口呆，微微张着唇，都不必刻意屏住呼吸便都有了那份效用。

她自认为隐藏的极好并未被察觉，实则不然，她忘了此乃修仙之世，现代被人跟踪尚可察觉，何况修仙之人呢。莫绮也确实瞧见了人，她已是练气十二层的修士，目视百米不过寻常，倘若将法力聚于眼眸，数里之外的地方她也可瞧得分明。

不曾出言驱赶，不过是因着她心情低落无暇搭理旁事，每逢修为停滞遭到瓶颈之际，她总爱来这所桃花林翩然起舞，云雾谷胜景虽多，若论桃林却唯有轻烟殿这片年年不衰日日不褪，最得她喜爱，每每置身于此，万种忧愁皆暂放下。

真美！

瑶涟在远处看得羡慕不已，她前世也是极想学舞的，可又因忍耐不住那份酸痛而放弃，最终一无所成，而今看到女子在林中翩翩起舞的飘渺模样，仿若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学舞的心再次浮现了出来，沉浸于思绪，竞对身后无知无觉。

“不想你竟跑到了此处桃花林里，倒是让我好找。”

“谁？”

瑶涟慌乱的回过头去，左右环顾，最终将目光牢牢的锁在了来人身上。而一旁起舞的少女感知到金丹修士的靠近，也敛了行径，微蹙眉，对自己只能等对方开口才能察觉他靠近的修为不满，明艳的桃花眼微微一挑向人望去。

“居然是他？”

少女眉眼的印痕深刻了几分，低语自喃，最终一言不发的敛裙离去。

.........

“你怎么会到这里。”

瑶涟面带忌惮的看着来人，语带不善，可惜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在人眼中不过是一副带着些趣味的画，甚至，连那丝唯一可入目的趣味都有些乏陈可缺，呵呵了低笑了一声，落淮又上前了几分，一席红衣之下乃是一双玄色云纹布鞋，以素色绣线织成云鹤，若有人仔细一瞧，便会发现落淮身上不曾沾上此地的半分泥土，似有什么将它们隔绝开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落淮的所有衣裳都被墨玦刻上了清洁法阵，不会被污浊所扰。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既应了修竹不再寻你麻烦，可不屑食言，你也莫要将我视作那等气量狭小之人。”

落淮自袖中取了到葡萄吃，它外表晶莹，灵力浓郁，乃是仙界所种，他下界之时觉得滋味尚可便拿了几千柱丢入储物空间中，此刻仅有一个菜鸟在跟前，他便就无需多此一举的掩住灵气。

随手取下一颗塞入嘴里，唔，这一株倒是出乎意料的甜，淡淡得酸味混入其中凝练成了别样的滋味，下次去摘取，可要找个熟悉此物的人问问清楚才是。

瑶涟羡慕的看着落淮的“袖里乾坤之术”，即便她对他极为的厌恶忌惮，却难以止住那份欣羡的目光，倘若前世也能有这番本事，不知道能轻松多少，不过还在，未来她也会有机会的，一定会！

至于这人口中的话？瑶涟从未相信过，不过是如同云烟一般在耳边停留了一瞬却终会随风流连。

他说他不是气量狭小之人，可瑶涟竟是连将信将疑的心思都生不出，只是满心的不以为然罢了，不过好在她也懂得趋利避害，心里如此想着，面上也不过是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眉角，用目光示意人尽快言明重点。

而瑶涟既未言出，落淮便也就视若无睹，说同想，待遇自当是不同的。他用食指再掷了一只葡萄入口中，慢嚼细咽，静品滋味，末了还取出一帕巾将唇角擦拭干净了方才开口。

而瑶涟虽等得有些着急，但奈何弱肉强食她面对落淮也不敢说什么。

“我此时前来，自当是有任务在身，至于是什么嘛。”话到此处，落淮偏偏止住了言语任人扎耳挠腮的各种猜测，好似在觅食的兔子前挂上一株胡萝卜却始终不予它吃，令兔抓心挠肺，直至他欣赏够了女子敢怒不敢言怒目而视的模样，方才启唇吐未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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