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夜色凉如水。

在水天一线处，润玉一袭白衣。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色了。无论是那个世界，不同的人物，却仰望着同一片星空。

万年来，都是他一个人独自度过漫漫长夜。那是他纵使一生也无法漫步到尽头的星海无垠。

成为天帝后，政务繁忙。他偶尔也会抬头看看星空，看看当值的夜神是否称职。然后独自摇头，步入七政殿再去处理事务。

凉风吹得润玉酒意散去。吹得眼睛挤出眼泪。

润玉在天河边凸台站着。

“玉儿。”

润玉听见一声呼唤。

回过头，是一位翠墨衣着的女子。看他的目光，有一丝担忧。

“玉儿，你哭了。”女子走上前来，伸出手，把润玉眼角的泪珠抹去。

润玉下意识地不想躲开。

这不是这具身体的反应，而是他自己的意识。

他曾将脆弱的一面给锦觅展现，而他如今的迷惘和不安也被眼前的仙子看到。

润玉想，她或许不同于锦觅。

不为什么，他就如此想。没什么理由。

素锦见润玉不说话，又见他一身单薄的白衣，的确宛如清仙的人儿。素锦忽然有些气恼。

“高处不胜寒。玉儿怎么也不给自己准备一身暖衣。”

润玉没有反应过来，本在素锦身上的毛裘已在他的身上。

润玉顿时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又敢如此和自己言语与接触，眼前的女子就是此方世界的天帝。

“臣无事。臣只是喝了些许酒。”润玉道。

润玉忽然又想到自己身上的毛裘是从对面女子身上解下披上的。这……可是……润玉觉得自己被女子的体香覆盖。脸色通红。

而酒红将它掩盖，见润玉的脸格外红，素锦也得只当润玉酒喝多了。

“下次是不准再喝那么多酒了。”素锦张了张口，见润玉模样，又最后轻轻道。然而还是带着几分责怪。

她这是……在责备自己吗？润玉心中的希望油然而生。

润玉是奇怪的，若是一味的包容他，或许他更不能接受。

而她虽说心疼自己，却又责备自己，是因为不想让他再受伤害吗？

两人就在天河边静静地走。

曾经有一次他难得的闲时，他与邝露在夜里散步。那夜是个冷夜，天界更冷。邝露说想要回去那一件裘衣为他披上。被他阻止，二人又便一同折回去。因为他注意到了邝露的脸也是彤红的。

“陛下要注意身体。”润玉道:“陛下，回去吧。”

他本事想让素锦一人回去，便要解开毛裘还给素锦。却被素锦会错了意思。

素锦牵着他的手，“好，我和你一起。”

润玉的另一只手还没举起，也没举高，而停在腰侧。

素锦已经在前面走了两步，润玉还怔在原地。

他看着被素锦牵着的手，思绪漂浮。

素锦回头望着他，他又笑了笑，跟了上去。

静谧的天河唯有星光闪烁，尽头出一刻流行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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