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章二

距離年尾不到兩月，氣候寒冷，北風蕭瑟，車馬通行不易，魏玄瀾好容易趕在年前到了長安，正碰上應時瑞雪。

長安繁華至極，冰雪也未能消融人氣，市井商家人滿為患，夜幕低垂後依舊燈火通明，魏玄瀾抵達長安那日，臘八剛過，隔日是小歲，按傳統習俗，眾人要給師長及家中長輩敬酒，而手頭有餘裕的人甚至會請舞伎樂伶表演，行走街上便可聽見金石絲竹，急管繁絃，西市邊上的表演台，舞孃身段窈窕柔美，雙足踏落間，翩若驚鴻。

那天魏玄瀾送完信後，在客棧也應景小酌了一下，他長年居於東海，難得見外頭漫天飛雪，且又是微醉薰陶，沒忍住出外貪看了一會，過沒幾日就直打噴嚏，顯然是染了風寒，即使如此，他也沒忘了和方少清等人的約定，待時日過了，他便騎馬前往天都鎮，尋找那名姓谷的女子。

你說的是萬花來的谷之嵐谷姑娘吧？

……是，老伯知道谷姑娘在何處嗎？魏玄瀾克制著想打噴嚏的欲望，問到谷之嵐下落後，便照著人說的路線走，一邊心底嘀咕著太高估自己的身子，雖然習武數年，但近來舟車勞頓不說，長途跋涉更有些水土不服，憑藉身體強健，本不妨事，沒成想幾杯酒、一場雪就難倒了他。

據天都鎮裡的老伯說，谷之嵐在鎮外不遠處的房宅，魏玄瀾感到頭有些暈，已騎不得馬，便步行前往，果然出了鎮就看見一簡陋宅院，屋外搭著布棚，棚**著萬花衣裳的年輕姑娘，有著明顯不符合她年紀的華白髮絲，格外顯眼，女子正指點一個小童煎藥，魏玄瀾走上前去，卻逐漸感到步履維艱。

請問……他出聲才驚覺自己嗓音暗啞，喉內灼熱。

女子目光看過來，看人臉色，倒先是一臉訝異，少俠可是身體有恙？

有些，魏玄瀾轉而苦笑，姑娘是谷之嵐？

是，谷之嵐點頭應答，見魏玄瀾身體不適，隨即引人至棚下稍坐，敢問少俠有何事？

在下魏玄瀾，與兩名萬花弟子曾有約相見，但兩位未能來得及回到長安，便讓我捎信予谷姑娘。魏玄瀾拿出揣在懷裡的信封，交付對方。

谷之嵐見信片刻，面上神情了然，溫和道，原來是方蘇二位師弟，現是冬季，車馬不便，也難怪趕不及回長安了。她看向魏玄瀾，語氣帶上了幾絲憂慮，兩位師弟結伴同行，相互有照應，我並不擔憂，反而少俠似是病了數日，且病症有惡化之象，前些時候長安發了時疫，如若不介意，還請讓我診下脈才好。

魏玄瀾頷首道謝，拉袖探出手腕，谷之嵐撫過脈，又探了額溫，讓他張口查看，幾番檢視後才又開口。

應當是普通的風寒，不過還是多觀察幾日的好，魏少俠有些發熱，我且開帖藥，少俠服下能好些。

如此，多謝谷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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