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失控×寻找鹏兹(1/2)
爆破声震颤天地,飞沙走石,浓烟久久方才散尽。
从几十米外的森林里走出,望了望被爆炸夷为平地的一圈,西索眸色深了几分。
手榴弹么,倒是挺机智的。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弄得他好想要啊~
拾起被震到地上的号码牌,西索久久伫立树下,骤然遏制不住似的全身颤抖起来,滔天的杀气生生惊散了一林的飞禽走兽。
为什么青涩的果实总是那么美味可口呢~就连那颗不知道品种的小树苗也在暗中开始茁壮生长。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亲手撕下她的伪装~
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呢~
夜风拍面飞袭,速度直接而猛烈,战栗感由接触面传染,犹如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捏住心跳,呼吸亦变得艰难,亡命的奔逃却始终不敢怠慢丝毫。
连绵小丘上脚步急促而凌乱,不少山石因爆炸产生的震动开始滑落,夜色太黑,急于奔逃的人终于一脚踩上松脱的岩土,连带前方两人顺着塌陷的土坡无法控制的往下摔落!
“酷拉皮卡!泽拉苗!!”
两人顺着斜坡滚下去,满地枯枝碎石,酷拉皮卡第一时间紧紧抱住泽拉苗,一手按在她脑后,彼此紧贴着,天旋地转,直到泽拉苗猛地伸手抓住一丛荆棘木,硬生生在滚到坡底之前减下了落势。
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头晕眼花,酷拉皮卡却极快的调整好状态,当他看清泽拉苗抓着什么东西时,瞬间吓一跳:“泽拉苗,快松手!”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喊完的一刹那,被他半压着的人就吓得缩回了手,深深扎穿掌心的木刺瞬间将那只手撕扯得血肉模糊。
酷拉皮卡眸心紧缩,心脏仿佛随之狠狠撕扯了一下。
她满手鲜血,惊惧地缩成一团,仿佛被天真恶毒的孩子捏在手心里的雏鸟,即将面对血淋淋不成形地死去的境况,却除了瑟瑟发抖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弱小到极点,惊恐到极点,那种像要神魂俱裂的战栗,从她身体每一个颤抖的幅度传递出来。
像是想哭又不敢哭的嗓音极度压抑,揉成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
“对……不起……我有好好听话的……我、我有很努力在逃……我逃不掉……对不起……对不起……”
有些东西,即便暂时隐埋,也永远不会忘记,还能欢笑是因为锁在深处的黑暗仍未被触及。就像藏在地底的罪骨被挖了出来,血淋淋地暴露于阳光底下,腐烂的肮脏的面目下刻蚀着刺目惊心的旧伤痕。
她遗忘了人类高尚的品格,那些自卑与奴从像刺在士兵脸上的黥字,一辈子都刻进了骨髓,仅有的人生都被强权狠狠按在泥里愚弄,连乞求原谅的资格都剥夺,已经在沉默中永远的灭亡。
那一刻,酷拉皮卡仿佛看到她站在深深深深的深渊下,他本想伸手拉她,却不小心扔了把刀子下去。
深渊里吹起风,他却听到了哭泣声。
毫无征兆的,情感的猛兽突然挣脱枷锁,冲破了肺腑,酷拉皮卡一贯的冷静自持全都不见,他猛地伸手将泽拉苗从地上拉起来,紧紧地抱住,把她的哽咽都闷在自己的心口,一声也不漏出来。
刚追下坡的雷欧力看到这一幕,突然愣住了。
酷拉皮卡眸底沉沉涌动着一片深海,他看见了雷欧力,却没有放开手,像是落水者抓住海中仅有的一块礁石,用尽全力地抱着。
“不是。不是这样。”少年心上破了一个口子,嗓音风里裹沙似的低哑。
“你没有错,泽拉苗,是我们要去找你的。”
泽拉苗身子一顿,紧闭的眼帘微掀,长睫上一颗泪珠倏地抖落。
酷拉皮卡紧了紧手臂,平静的给一瞬间想到的理由继续编造论据:“雷欧力的目标是一个女生,叫鹏兹。你还记得在餐厅里跟你一起吃饭的女生吗,就是她。从东巴那里知道了目标就是鹏兹后,我和雷欧力就商量着来找你了。”
“比起我们,有过交情的泽拉苗应该更能让她放松警惕,也许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得到号码牌也说不定,我们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试着来找你了,只是没想到会刚好在那种情况下遇见。”
净说谎。
理性如你,会觉得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交情能换来一枚价值三分的号码牌吗?
净说谎!怎么不让泽拉苗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雷欧力攥紧手提箱,心里翻江倒海的,却也知道轻重,并没有出声反驳。
一番话言辞恳切让泽拉苗也懵住了。她是不怎么聪明,可对酷拉皮卡的印象也让她现在隐隐能感觉到违和的地方。
酷拉皮卡眼眸微黯,顺着泽拉苗的长发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个动作总是能让泽拉苗一瞬间就放松下来。
酷拉皮卡嗓音低低的,语调平缓,包含着既安抚又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们都是一样的,不小心撞上西索。没有泽拉苗,西索也会向我们要号码牌。现在不过是用可有可无的一点分数换了泽拉苗,我们一点也不亏。”
“再说,就算西索后来想留下我们,也是泽拉苗用手榴弹拖住了他,我们才能顺利逃出来。为此还浪费了你重要的底牌,我们才应该说抱歉呢。”
“说得对,泽拉苗你不需要愧疚。”雷欧力这时也很赞同酷拉皮卡的话。这件事确实不是泽拉苗的错。“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能从那个西索手里全身而退就很不错啦!我之前还被他揍了一拳呢,可疼……”
雷欧力的话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神情呆愣了一秒,随即“啊”一声大叫!
“对啊!在湿地的时候我还被他打了一拳!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可恶,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找机会再揍回来!”
瞬间跳频的雷欧力气得龇牙咧嘴。
酷拉皮卡也忍不住笑了,理智回笼的刹那也跟着放开了泽拉苗,看她很呆地眨眼,思考得极辛苦的表情,眉眼突然间都有了道不尽的温柔。
“如此,泽拉苗愿意帮助我们吗?若是只有我们两个,面对鹏兹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麻烦,毕竟对方是个女生。”
傻不拉几的理由,真是听得雷欧力牙疼。
这种傻不拉几的理由对付泽拉苗却已经够了,泽拉苗几乎是立即就点头。如果最后没能拿到鹏兹的号码牌,她也会把自己的牌子给雷欧力凑分数。
“这样就好。”酷拉皮卡安心下来,笑着摸摸泽拉苗的发顶,很认真地说道:“谢谢你,泽拉苗。”
一句话让泽拉苗的眼泪骤然崩塌。
人可以承受一切语言谩骂,可以伤痕累累地行走,可以忍受无亲无朋的孤寂,修炼得心硬如铁,无坚不摧,但只要鹅毛般的一点点温柔触碰,就能摧枯拉朽地击碎一切伪装的外壳。
他真诚询问,由衷感谢,尊重她的感受,从不觉得索取是理所当然。
可是泽拉苗想不出来,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她脸上的神情还是茫然的,也没有哭的声音,眼泪却不停的掉,只知道跟从前任何一次流泪的时候都不一样。
到底为了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酷拉皮卡心里揪了一下,却没有问,也没说什么“不要哭”之类的废话,只是轻轻握起她的手,把上面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先睡一觉吧,我们休息一晚再去找鹏兹。”
泽拉苗向前抱住酷拉皮卡的腰,头靠在他腿上,无声地哭着,只知道点头。
酷拉皮卡一直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本就虚弱,加上整夜的追杀逃亡,几次受伤都让泽拉苗透支到极限,在酷拉皮卡有意的安抚下,泽拉苗一瞬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如同寒夜下,新生的幼兽找回了温暖的窝巢。
酷拉皮卡指尖抚过洇湿的泪痕,若无其事的神情终于垮了下来。
“终于不装了?”雷欧力在对面坐了下来,轻声哼了一句。
“抱歉……”
酷拉皮卡一手往上插进额发间,手肘抵上膝盖,有些颓然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的事?你也藏得太好了吧?”雷欧力啧啧两声,实在没想到酷拉皮卡居然……要不是今晚,雷欧力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出来。实在这家伙太会装了,对泽拉苗跟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区别,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偶尔温柔一些都不会引起怀疑。
真是心机深!
既然被发现了,再找借口掩埋过去只会显得拙劣,而且酷拉皮卡就不是什么敢做不敢认的人。“嗯,是你想的那样。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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