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蒲牢山上小竹楼(1/2)
中州大地,自成修真一界。自古以来灵气充裕,有“修士遍地走,低阶不如狗”的说法。
天下之大,道统林立,浩如烟海,不知凡几。如今最鼎盛的,是忘情道、极情道、逍遥道,三道鼎足而立,再加上一个从恶法时代苟延残喘下来的天圣皇朝,四分中州,道与道之间有道统之争,每一道下又有排名之争。
道统之争由来已久,并非是简单的资源争夺,更多的是踏上长生途的修士们对于道的感悟千差万别,由此产生的分歧。道统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忘情道下三荼门首先开始宣扬物竞天择万道归一,为了排除异己,大肆屠杀异道修士,中洲大乱,道统间几经血腥倾轧,最激烈的时候各派门下精英弟子散仙长老尽出,相互绞杀,打的山海倒倾,五岳崩摧,无数大能陨落,修士凋零,史称三荼之乱。
三道一朝的统御者察觉已久无人破界飞升,联手压制各方势力,偃旗息鼓,休养生息,定下千年道统之争,百年排名之争。
排名之争又称天选,其实是遴选资质出众的修士入道宫修习道法,既能招聚人才,又能掌控道下各门,相应的,有资质的弟子在道宫能享受到更好的资源,在长生途上走的更远,也能更好的反哺师门。
蒲牢山上,夏日浓荫小竹楼,阵法将林间聒噪的蝉鸣隔绝在外,却拦不住孔闲道人对于中州局势的碎碎念。
“所以……我们要去参加天选?”顾霜寒临水而坐,手持经卷,漫不经心的又翻过一页,不甚感兴趣的问道。
廊下半池清泉,半池莲花。微风吹过,分外清凉。他一身青色长袍,衣带蜿蜒垂至池中,随着水流轻轻摇曳,荷叶间的锦鲤游了过来绕着衣带好奇的打了个转。
叶执趴在顾霜寒身边,笑嘻嘻的用手指戳了戳锦鲤,锦鲤受了惊,一个转身甩尾,溅起一片水花扑到叶执脸上,傲娇的游走了。
顾霜寒抬眸便看到身边一便剥莲蓬吃一边还不忘祸害锦鲤的师弟,掌中经卷一转,啪的一声不轻不重的打在对方后脑勺上,轻声斥责:“胡闹。”
十四五岁的少年天天在山林里四处乱窜,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称的牙倒是特别的白,被师兄拍了一下也不知道喊疼,只是抬头亮着一口小白牙一脸无辜的对着师兄笑。像条粘人又听话的小狗。
孔闲道人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很淡定的坐在另一侧抚琴,琴声咿咿哇哇宛如弹棉花弹到中途断气,惊起倦鸟数只,十分难听,他自己却很陶醉。
这本是生命里极普通的一天,普通的练完剑,普通的吃过晚膳,师徒三人像每一个傍晚一样,聚在一起饭后小憩,孔闲常常在这时候给他们讲中州的历史和一些奇闻轶事,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
如无意外,等到天黑,孔闲回房打坐冥想,叶执去洗衣服,顾霜寒则继续对着复杂的星盘研究大衍天数。
但是今天晚上,孔闲没有离开。顾霜寒敏锐的察觉到师尊浮动的心思。
叶执神经粗的像棒槌,自然感受不到师尊和师兄之间异样的沉默。
他跳下游廊,站在庭院空地上,开始“洗衣服”。这是他每天的晚课。右手捏诀,从小溪里抽出一道水龙,再将皂粉和脏衣服扔进去。
水龙在庭院中缠绕着衣服盘旋飞舞,五官清晰,双瞳炯炯,四爪巨全,栩栩如生。波光粼粼的鳞片折射着烛火灯光,泛着一股通透的金光。
既洗干净了衣服,又锻炼了对灵力的控制。
顾霜寒欣然的看着师弟一天天进步,却也清楚有些事无法避免。他看着师尊毫不客气的道“老”,又对叶执道“弱”,思及自身,不由得叹了口气,又道“病”。人人眼中的大机缘,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引鱼上钩的饵料。“阿执年幼,我资质并不好,有何可争?争了如何自保?钩直饵咸咱们不约啊师尊。”
洗完衣服正在晾晒的叶执听了一耳朵自家师兄的评价,哀嚎:“师兄,我到底哪里弱了?”
顾霜寒恨铁不成钢,“上次是谁跟隔壁山的雉鸡精打架打输了,还拉着咱们山的老虎精一起去找场子的?”
“是我……”叶执垮下脸,老老实实闭嘴。
早已习惯了自己大徒弟的经常蹦出一些奇怪但又格外有趣的词,孔闲道人只装聋作哑,当做听不见。把选择的机会让给徒弟们。
对于顾霜寒而言,天选有点像前世的高考,道宫如同大学,优等生拿奖学金。但是危险性却不可同日而语。
他前世活的安逸,今生更是懒散,实在不想过上有事没事打架斗殴的修真界土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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