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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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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邵越被何衷叫去开了个无关痛痒的会。絮絮叨叨地开了足足十个小时,离开逗猫大楼时,天色暗沉沉,已是傍晚了。细小而冰冷的飘絮落在他的颈间,他缩了缩脖子,呼出一口白气。

邵越的手机没了电,不知医院的情况。他在街口打包了几样菜,匆忙往医院跑。

大概因为他的心是热的,所以再冷的天都不觉得有多冻人。

开着车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雪花变得有些大,飘到了前车窗上,雨刮器有一没一地刮着。

今年的雪比以往得晚,因是赶着年趟儿,有些瑞雪兆丰年的意思。街上的人也不少,熙熙攘攘,热闹的氛围没被一点雪花遮挡。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街上越是这样热闹,他就越想快点见到洛满。

他的心里着秘而不宣的雪,雪里却热闹沸腾,什么时候见到洛满,什么时候这场雪才能停。

此时的洛满不知有人正披风带雪为他而来,怕引人注目,他戴着医用的口罩,正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看着另一头的人。

那一头喧哗热闹,人人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他这一头,冷清得无人问津。

离他座位最近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护士正给她扎着针。

她妈妈抱着她,直夸她勇敢,她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扎针没哭,一被夸就哭了,小手抓着妈妈的衣袖说自己不开心。

“怎么啦宝贝?”

小女孩泣不成声:“生病了……就拿不到奖状了……”

她妈妈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拍着她轻轻哄:“不要哭啦,宝贝如果不高兴,妈妈也不高兴的。”

小女孩倒是很好哄,瘪着嘴巴,憋着眼泪,一脸委屈地说:“不要奖状了……妈妈不要不高兴……”

她妈妈亲了亲她的额头:“宝贝要早点好,出院了咱们回去吃小蛋糕。”

小女孩不哭了,把脑袋点啊点。

洛满看得眼眶微红,像只灰毛红瞳的小兔子。

洛满其实统共没来过几次医院,不是因为他身体素质好,很少生病,而是因为他能扛。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没必要来。

可他小时候是最盼望来医院的。

那时候他的母亲每天好像总有干不完的活,在他还能撒娇的年纪,每天最期待的事情是生病。

生病的那天母亲就不用辛苦干活,她会请假,那一天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她至少能够歇一歇,陪陪他。

有一次雪,他和几个小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回家感冒了,他母亲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流了泪。

母亲说,小满,妈妈很累了,你该懂事一点。你已经长大了,要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总让妈妈担心。

洛满似懂非懂地点头,说不会了。

后来,洛满总是怕雪,怕生病,怕他不懂事,更怕他成为别人的负累。

在练习室的时候他疼得冷汗直冒,一声不吭。倒是旁边的练习生察觉他有异样,问他怎么样了,洛满却咬着唇说不痛,他可以继续练。

任谁看了他豆大的汗珠都不敢让他继续练舞,节目组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满崽,你偶尔也歇一歇,别那么懂事嘛。木子这样对他说。

洛满捏着拳,生忍着腿上的疼痛想,不行啊。

他没有资格不懂事。

那边的母女还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可洛满却不愿意再看。他闭上了眼睛,头发也松软地垂了来,口罩遮住他的大半张脸,好像隔绝了所有的脆弱。

至少,别人是看不出他在难过的。

忽然听到谁的脚步声急促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像在喘,又像是笑,洛满睁开了眼,看到头发和肩上都沾着雪花的邵越。

因为衣服是黑色,一点雪花都无从匿形。

底电梯排了很长的队,邵越看了看表,皱着眉头,已经快八点了。他绕到楼梯间,一口气跑上了十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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