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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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自洛满的巧克力色的发上倾泻而, 长睫在他的脸上覆一排阴影，他脸本就小，被阴影一遮，显得更加小了。他启了薄唇，却又因为太过紧张, 迅速抿合成一条直线, 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是不是什么？”邵越虽然问得温柔，可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语气里甚至带着自己都估量不到的紧张。
洛满的一颗心呼之欲出，在胸膛里砰砰作祟，上齿死死地咬住嘴唇，露出沉沉地呼吸着, 吐不出半个字来。
太难了。
前些天了不少雨，掺着冰碴子, 见天儿灰蒙蒙的, 今天可算是见了回太阳, 叶上被暖光照得晶亮亮的, 空气里全是清新的草气。
洛满说不出口的话一如那连天的阴色, 在这暖阳之, 被封缄得彻彻底底。
像只闷嘴葫芦，挺着身子站在花叶旁，唇被他咬得失了血色。邵越的眉头深深皱起, 只见他缓缓地朝洛满伸出了右手。
洛满瞳仁倏地睁大了。
邵越温暖的指尖点在洛满的上唇, 洛满的身体轻轻瑟缩了一, 眼中闪过惊讶与不解的眼神，却依旧直愣愣地看着邵越，却没有躲避，连头都没有移开。
他便纵容那指尖在他的唇上造次，描摹过他的唇峰，唇珠，一路往旁，扫过他的唇角，又落在他被咬得死紧的隐隐现出的唇线上。他的嘴唇生得精致，本就不大，可那指尖却像是走了一万年似的，把他凉凉的唇都给带热了。
然后他听见含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小满，别咬自己，我会心疼。”
邵越那略微沙哑的声音像是一张磨砂纸，轻轻地蹭上了洛满的心头，把他的心都给刮疼了。
指尖与唇一触即分，洛满的上唇也分开了，懵懂无知的眼神看向邵越，邵越的心蠢蠢欲动，冒出了邪火，想点支烟来压一压。
可惜他的烟一个月前就已经戒掉了——在补了某期《做豆》练习生采访以后。
记者问洛满喜不喜欢闻烟味，洛满直把头摇。
邵越就把烟都给丢掉了。
“以后，要咬就咬我。”邵越对着洛满笑了一，桃花眼潋着水波，洛满不敢看他，将头深深埋，一只猫爪在葫芦心里挠啊挠。
“满崽——满崽——”
依稀听见花园外有人在叫他，一句又一句。
而他耳畔是邵越低沉的呼吸，一声又一声。
洛满的长睫微微颤抖，忍不住叫他：“月哥。”
“嗯？”
洛满仿佛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问：“总决赛那天你会来吗？”
邵越捻了捻食指，仿佛在回味刚才的柔软，嘴唇上翘：“你期待我来吗？”
洛满重重点头，木子的声音已经到了拐角处，“满崽你在这里吗？”
“我当然会来。”邵越带着他走了出去，“等你出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也有……”
木子一看到洛满走了出来，就安心了：“满崽你果然在这！进去找你，没看到你，我都吓坏啦！”
洛满看看邵越，油然而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个品行端正的三好生，偶一次旷课被老师逮住一样。
“是我把他带出来透气的。”邵越在旁边道，“你是接他回去的吗？”
木子看了看邵越，又看了看洛满，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她说：“是啊，我担心满崽喝醉了，不放心他跟节目组的车回去。”
三人走出了花园，大厅里音乐仍如流水般泄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了，邵越道：“那你带小满回基地吧。”
木子连连点头，又问：“何总那边？”
“没关系。”
得了邵越这句话，木子说了句谢谢，便带着洛满上车了。
洛满倚着窗，握着拳，用食指关节抵住了自己的唇，一脸深思。刚刚咬得太狠了，他的唇现在还有唇印，碰着还有点疼。
可疼，却能让他清醒许多。
“刚刚月神没怎么着你吧？”木子不放心，看洛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刚从狼群逃回来的羊。
“嗯？”
木子飞快地扫了眼他的唇，又很快平视着前方，继续开车道：“小满，我只是害怕你吃亏。”想了想，她又说:“他们有资本玩，他们也玩得起，可小满，你不一样。”
木子在娱乐圈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公司知道洛满的性格，把她调去照顾洛满，也是想让她帮洛满防着点人。
“你究竟了解他多少？”见洛满仍旧一头雾水，木子索性把话给说开：“我这几天在网上看了看，他们电竞圈本身就一摊乌七八糟的事儿，也挺乱的。他是富N代，就连在逗猫当主播都只是玩票的性质，说到玩，你不会是他的对手，我担心你被人骗。”
洛满的手握得紧了些。
是红灯，车子停在斑马线前，木子划开手机，递给洛满：“你看看。”
居然是逗猫TV社区论坛里的邵越的整合帖。
——整合的还都是他的绯闻。
几百条帖子捕风捉影，从G到A，从嫩模到生，可谓是应有尽有。
洛满抵唇的那只手骨节泛白，一如他的脸色一样白。
“你要想清楚，你走的是怎样的一条路，路上的那个人是不是真心待你，你太单纯了……能在娱乐圈初露头角出泥不染已经是奇迹，我不想看到你毁于一旦。”顿了顿，木子说：“我希望你好。”
洛满怔怔地看着木子，低声说：“谢谢。”
木子又道：“不过你走怎样的路我都会支持你。”
洛满关上手机，看着窗外，失了神。
“谢谢你，木子姐。”洛满想了很久，“但是以后不要这么说月哥啦，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木子复杂地看了洛满一眼，叹了口气。
※※※
三月六号，《做你的爱豆》总决赛之夜和《星尘》第10赛季的世界赛总决赛撞车在了同一天。
双担就很为难了，这个也想追，那个也想看。有些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邵越该如何取舍。
有人拿一根辣条注，赌邵越会一台电脑看《做豆》，一台电脑看星10世界赛。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选择，邵主播，爱豆游戏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邵越倒是卖了个关子。
等到《做豆》总决赛直播，开场的长镜头从练习生家属席挨个扫过时，大家发现邵越居然身处其间。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秒，可邵越那张脸，没有人会认错。
彼时他的右脸贴着洛满应援的大头贴，看起来虽然有些傻逼，但丝毫不折损他的英俊，镜头扫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勾唇朝镜头点头。
然后弹幕就沸腾了。
[这是骚月？？？？？]
[woc他怎么坐那？！！！]
[啊！圆圈女孩在哪里！出来吃糖了！]
[#只要有钱我爱豆的家属席我都能坐#系列]
[他凭什么坐我满崽的家属席？]
[这人谁？]
[1551没想到月神真的不看星尘啊！]
大家就依稀记起来《星尘》前几个赛季的世界赛，邵越多半都是飞去当嘉宾的。去年世界赛在中国举办，他还客串过一回讲解。
当时他西装挺，头发被发胶高高推上，腕上带着表，气质禁欲又冷硬，看起来和平常直播里的他判若两人。场上的迷妹全被他吸引，他一和大家打招呼，底的喊声比比赛中哪个队拿人头的喊声更加热烈。
边上的另一个讲解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开玩笑说，“月啊，明年别来了。来一回得了，别总喧宾夺主！”
邵越一哂，粉丝们可就不答应了，当天还激情辱骂那个讲解，说他KY，说他情商低。
哪承想今年邵越说不来就不来了，某讲解深感今晚可能又要遭一通骂了。不知道的估计又要翻旧账了，以为是主办方排挤邵越。
说实话，借他几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排挤邵越。
看到今晚的总决赛阵容，大伙儿难道都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吗？
今晚有GR，也有苏冬啊。
星圈也就这么大，当年的事虽说流传了无数个版本，但有一点是不变的——
有冬无月，有月无冬。
六年了，他俩就一直没合过框。
很久以前，有次采访，主持人提到邵越，苏冬表示希望有机会再和他合作。挑事儿的媒体把这段视频给邵越看，邵越冷笑一声，眉宇里写满了不屑。
就差说“滚”了。
大部分粉丝都不知道当年YW究竟出了什么事，兄弟俩为何反目成仇，只观态度而言，苏冬一直想修补两人关系，而邵越确实恶劣许多。而今晚，又看到他舍弃了《星尘》，在为一个爱豆打call，多年的老粉难免唏嘘，只道“YW是真的死了”。
而这句话，恰恰邵越在退役时哽咽着说过。
那是他发布会上的最后一句——我的YW死了。
说完他连话筒都握不住，磕在了桌上，发出很刺耳的一声噪音。
大概那时候的邵越心里是存着恨的，恨队友见利忘义，更多的是恨自己识人不清。
而今都过去这么久了，邵越真是很多事都懒得计较了。
他不计较，偏偏有人上赶着来恶心他，提醒他。瞥了眼现场大屏幕上投放的直播，一条弹幕从右划过，正对着他，问：“你真的不想看我们GR夺冠？”
邵越笑意淡淡，谁爱看谁看。
他只在意一个人。
今晚《做豆》的总决赛是个人赛，每个人都精心编排了节目，背水一战。
洛满是第三个上场的，他一出场，邵越便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昨天邵越偷偷来看过洛满的彩排，其实当时洛满已经表演结束了，安静地站在台上听导演安排。
他从侧门进来，洛满并没有看到他，只是拿着话筒，很认真地听着。
灯光从一侧斜斜照着洛满，邵越就对着他的侧脸，远远地将他看着。
说实话，那样远的距离，那样偏的角度，他并不能把洛满的神态看得十分清楚，可是洛满的眼神却过于专注了。
导演说：“刚刚那遍不错，你再在台上找找感觉。”
洛满闻言，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站在舞台中央，身后灯火交错，一口气徐徐吐出，洛满睁开了双眼。
台是忙碌的工作人员，洛满的视线追随着虚虚的灯影，投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像是一个执剑的君主一寸一寸地巡视着他的万里河山。
每一个观众席位，都是他的江河。
洛满的台风日益成熟，只要他站在台上，就会是台上的最耀眼的星光。
舞台是他自由的疆域，掌声是他山呼的拥趸，每一束光都是为他而来，只有站在这里，他才属于自己。
但不够。
洛满觉得还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的感觉还是没有到位，了台，他静静打量着舞台，用目光丈量每一个角落。
邵越没去打扰他，只是远远地凝望着他，好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他舍不得惊扰，在他走来之前就离开了演播厅。
而今天，是邵越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洛满表演。
当一身雪白的洛满从升降台上来时，底迷妹疯狂尖叫。
不止迷妹，连迷弟也在尖叫，邵越意外地朝那边看去，还有人冲他大幅挥手。于是邵越也跟着叫起了洛满的名字，在一众家属之中显得很不矜持。
洛满的眼神微微投了过来，食指抵在唇边，嘴角微微上挑。
是的，在舞台上的洛满才是最轻松的洛满。不用在意社交，不用在意沟通，心无杂念，像是有魔力似的，带着人不得不沉沦。
大家的心被他这一笑勾得怦怦直跳，台瞬间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尖叫。
一段低回的婉转的轻哼，哄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伴奏在这时候缓缓响起，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了来，曲子非常具有风情，几个滑音带着大家走进了异域。
洛满一身白衣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不染一丝尘埃。
像小鹿的眼，像山中的泉。
他的声音也是空灵干净的，身体的律动似乎不影响气息的长短强弱，他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稳得像天生的歌者，却又不像是在炫技。
这首歌叫做《梦》，是作词人做梦时来的灵感，前半段与后半段的对比异常强烈，却又十分地抓人。她的词中的主角是一个亡国的王子，从懵懂到成长，然后重振旗鼓，为山河而战。
大概是从一个不谙世事的王子到有担当的勇士的一个蜕变过程。
乐点层层推进，鼓点急急敲响，台上红光错杂，像引燃的战火，又像是战士的血。无数红光摇摆的时候，洛满十分帅气地披上红色披风，歌声轻颤，却又渲染力极强地将人们带入其境。
紧接着肌肉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只听长箭破风的声音，洛满单膝跪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小王子的成长——
邵越曾经问他《心声》是唱给谁听，可他答不上来。
没有融入情感的歌声，就算嗓音再空灵，也终究是失败的。
可今天的洛满却有情可托，有人可想。
将自己代入进歌曲里，将现实的磨砺代入到亡国之殇，将全身心投入到秀里，不走技巧，不靠天赋，脚踏实地地给观众带去极致的美的感受。
再然后，燃炸全场。
悠扬的手摇风琴混着催命的鼓点，直把表演推向最高潮。
而刹那间鼓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两声的心跳，只有一束光在黑暗之中打在了他的身上，洛满在最后一声节拍里甩起自己红色的披风，像一个坚毅果敢的勇士。
音乐极有力量，洛满的舞蹈也极有感染力，无论是唱还是舞都足够惊艳，一张一弛都让人神魂颠倒。
最后定格在高台上，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仿佛在睥睨众生。屏幕上礼花一样绽放出洛满的名字，于是台欢呼声四起，粉丝们都喊着“洛神”、“洛神”。
山河里沸腾的欢呼，熙攘的雀跃，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是他的容光。
他值得。
等到定格动作结束，他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鞠躬道：“谢谢大家。”
邵越朝他挥手，他好像看到了，对邵越笑笑，酒窝深深陷。
那一笑，比鹿眼更纯真，比山泉更沁甜。
天地万物都好像黯然无光。
——不止他，粉丝们叫声更是滔天发聩，震耳欲聋。
好像有千千万万个人在替邵越呐喊，可他自己却没有出声。
他没有出声，可洛满一定听到了。
两人隔得不大远，却又好像相隔着万里。
洛满台以后，好像邵越再看不进再听不进别人的表演了。
曾经沧海，谁都代替不了洛满了。
这一场洛满说是封神也不为过。
主持人在吊足了众人胃口，放满了半个小时广告捞够了金以后，开始宣布出道名次。
“你们想听谁的名次？”
各家的粉丝齐齐尖叫，偏偏洛满的粉丝声音略浑厚些，掺和在里面很有辨识度。
主持人非要皮一，从第六名开始报。
FIVE团只有五个人，对第六名的练习生将是很大的打击，可是练习生之路从来就不是顺风顺水的，每个练习生都是知道这一点，却依然勇往直前。
今晚这场直播是很成功的，每个人的表现都可圈可点。
第一名是明致，以绝对优势遥遥领先。
第二名是洛满，今晚的表现确实太燃，实至名归。
然后是顾成华，宫天，叶勤歌。
几人站到台上来的时候，已经有粉丝抱头痛哭，邵越身边家属席上坐着的家长也泣不成声。
邵越觉得太不真实了，其实说是总决赛10进5，但每一个位置票数差距都很大，基本在比赛之前大家就已经能够预测练习生们的排名了。
但没办法，左邻右舍都在哭，邵越也不能笑得太张扬，不然会显得很不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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