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渠(1/2)
终究赵承还是和萧逸说了在苍平村发生的事情,萧逸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责备萧绮川的话,毕竟也是事出有因,所以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自经走回房内。
今日恰好是医师例行问诊的时间,他带着学徒来给孟汇送药,听到一点墙角。那学徒年轻气盛,听得流言又多,愤愤不平和医师说:“怎地萧家小姐如此任性,缺乏管教,还插手男人的事情,萧家却无人责备,就连薛岚公子也不堪其扰却又不能与她关系断干净……”
“住嘴,别人家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你操心,况且当年错在萧逸……”
医师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学徒抬眼一看见周围好几个人都在往这边看,脸上微红,也不好意思再说,急忙低了头跟着师傅走进孟汇的房间。
床上的男人见医师师徒二人进来,用手撑起身子坐起来,露出一点抱歉的笑容——正是孟汇。他在萧绮川他们回到丰城的前几天就已转醒,只因尚未痊愈不便下床。好在正直壮年又常年习武,恢复的速度比常人要快得多。
“今日感觉如何?”
“师妹昨日来看过我,感觉好得差不多了。”
学徒在医师身后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为医师呈上研磨好的药材,帮助他换药。揭开纱布一看,确实已经好得九分了,伤口都已经长出新肉,气血调和,面色红润。
“的确,看来今天之后就不必再上门看诊了。”
医师让学徒把药泥收回去,嘱咐他之后的忌口和禁忌。孟汇都一一答应,用笔纸写下来。
等师徒二人收拾好回到医馆,走进屋内学徒先把披风卸下,苗条身段白净的脸,不细看还真没发现是她是女儿身。她终于憋不住,问道:“您说萧逸他……?”
“唉,莫问了,都是造孽啊……”
他最后还是闭口不谈往事,已经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何必让年轻一辈的孩子再去涉及。
萧绮川见赵承去找单阳冰交接这阵子的工作,她想起自己还没去给薛家长辈一个消息呢,紧忙跑回房间让流香给她梳了一个端庄体面的头发准备往薛家去。萧绮川的事情都瞒不过流香,知道了苍平山上见闻后,她成见更深,不情不愿地给萧绮川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
萧绮川见她撅嘴倒眉觉得好笑,怎么当事人还没说话她倒是开始置气了。于是摸摸头上的步摇转移话题:“这边是不是有些奇怪?”
“没有啊?”
流香连忙想去扶正,一看明明是正正好好,气不打一处来掐了她一把,暗忖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正巧沈夜从东厢出来,流香一个眼尖看到了,稍微斟酌了下把他拉过来,谄媚道:
“沈公子啊,我们小姐要去豺狼虎窟,需要一位高手陪伴,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萧绮川:“……”
薛家什么时候变成豺狼虎窟了?
流香为二人招来马车,萧绮川坐左边,沈夜坐右边,一时直接车厢内沉默蔓延,只有车夫赶马的吆喝声。
薛家在丰城的东北边,依山而居,周围没什么商铺,城里的大家大户都居住在这里,后面的山上整片都是薛家的茶园——出产上品一叶知秋的地方。
萧绮川和沈夜下了马车,这街道大约二十多丈宽,路是浅色的石砖铺成的,平平整整。深灰的瓦顶,灰白的台阶,右边那扇漆黑色的大门上挂着薛府的字样。
“不愧是薛家。”
沈夜看了一眼四周叹道。
春寒料峭,萧绮川打了一个哆嗦,上前扣门。大概是昨天已经派人送信来的缘故,很快就有人应了门。那门缝渐大,门后面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仆,他正是薛府的管事。萧绮川见到他吃了一惊,忙说:
“刘管事,您怎么亲自来了?”
那管事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了,难得碰上你一回,告诉你个惊……”
话还没说完看见萧绮川身后带跟着一名男子,瞬间愣在当场。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萧绮川连忙解释道:“他是我们家的的贵客,名叫沈夜……”
沈夜配合地含笑作了一揖。
所以呢……贵客为何跟着萧小姐前来薛家?刘管事点点头,心中疑惑没有道明。
“在下素来好茶,慕名前来薛府瞻仰。”
原来如此,只是……刘管事没再说什么,低头为他们引路。穿过那片错了时节的花巷,枯枝延伸,阴影交错。远远就看见迎客厅似乎颇为热闹,有人影攒动。其中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名夫人,穿得紫色的下裙配红色的上儒,上面还绣着大朵的牡丹。见到刘管事回来了,直直走向萧绮川拉起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阿川啊,你终于来了,我告诉你……”
说话间眼睛瞟到后面的沈夜,也和刘管事一样愣在当场。萧绮川见状,把之前给刘管事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薛夫人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让下人赶紧去给贵客奉茶,皱眉使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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