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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遇到的总会遇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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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楚天锐盯着手机上的短信良久,淡淡的笑意慢慢爬上了嘴角。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小小女子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躲避,长睫毛像把小扇子密密地掩住她的情绪波动,细细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

他叹气,不过是萍水相逢,可她像长在心里一样,轮廓分明,如描如画。

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已经结婚了,分明还是一副女学生的模样,却那么敏感脆弱,避他如洪水猛兽。楚天锐瞥了一眼镜子中自己的侧面,英挺的,自嘲地笑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到底不甘心,他回了一条挑衅十足的短信:那又怎样?

楚天锐并没打算怎么样,他在这个城市待不了多久了,夏小小对他来说就是清晨路边一朵顶露盛开的单瓣蔷薇,随风摇曳,楚楚动人,他忍不住驻足观赏,却并无折花之意。

夏小小并不这么想,再看到楚天锐的时候,她神情躲闪,期期艾艾,未开口一张脸先染上了红晕。楚天锐莫名有点心醉,他微微笑,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她打招呼,镇静自若。

夏小小心里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太孩子气,仿佛开战就先输了。

时光不急不缓地流淌,一切如旧,生活的溪流里并未激起什么水花。夏小小暗暗舒了一口气,隐隐的那点失落,如沐浴后发梢的那点水珠,甩甩头就在阳光下烟消云散了。

张君腾更忙了,俩人住在一个房檐下,却几天都打不上一个照面。有次张君腾洗澡时手机响了,夏小小迟疑着接了,里面是个甜得腻人的女声,张口就是:张哥~~,尾音拖得长长的,嗲得要命。

夏小小一把就把电话按了,心怦怦跳,仿佛发现了什么骇人的秘密,久久不能回神,抬头,张君腾裹着浴巾在卫生间门口正在看她,探究的眼神忽明忽暗。夏小小避开他的眼睛,假装忙碌地东摸摸西擦擦,张君腾终于失去了耐性,砰一声把卫生间的门又撞上了。

夏小小讪讪的,有些无地自容,仿佛有红杏出墙嫌疑的是自己,但心里到底有点膈应。

睡觉时张君腾习惯性地伸长胳膊去捞她,却发现她用一床薄薄的蚕丝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像个蛹。张君腾不禁失笑,起了兴致要把她剥出来,夏小小却罕见固执起来,和他扯来扯去,拔河一样坚韧。张君腾知道她莫名会出现这样的小性子,情知此时很难拗过她,就轻轻拧了下她的鼻子,随她去了。

张君腾一会儿就呼吸均匀,微微打起鼾来。夏小小却辗转反侧,久久难免,张君腾在外面花儿草儿的她管不着,只是不该到她眼前恶心她,让她装看不见都不行。

第二天是个周末,闺蜜菲菲约她吃饭,说有爆炸性消息。

菲菲是她高中的死党,蜜糖色的皮肤,高高的胸脯。丰腴得恰到好处。在夏小小和其她姑娘青黄着一张脸埋卷苦读时,她就开始穿高跟鞋喷香水,走起路来妖妖娆娆,摇曳生风。一群男生像是蜜蜂嗅到了蜜的味道,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颠颠的。菲菲却目不斜视,追太紧了她不分场合,劈头就是一顿骂,狗血淋头。偏偏男人骨头里就有那么一点贱,越发酥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菲菲这样的风情女子本来和夏小小没一毛线关系,可架不住两家妈妈的凑合,她们在一家单位,菲菲妈妈长袖善舞,时不时来点小恩小惠,把夏妈妈敷衍得密不透风,很快视她如失散的姐妹。菲菲性子野,她格外喜欢夏小小的纯净乖巧,总把她俩往一块撮弄,盼望着菲菲能学点好。

菲菲妈的良苦用心夏小小很能体恤,但她和菲菲始终不对盘,直到赵穆出现,她不顾一切往里面栽的时候,菲菲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这个男人的心飘着呢,你搞不定。

可惜那时候的夏小小眼盲耳聋,只会张着嘴傻呵呵笑。菲菲简直不忍看,后来又叹气说:罢了,罢了,反正你还年轻,撞到墙的时候记得回头就行。

可惜夏小小平时糯米一样的性格,在这件事情上却如一头蛮牛,横冲直撞,撞得鼻青脸肿也不愿回头。那几年赵穆在她生活里来了又去,不知道多少次,每次离开时她都心如刀绞,回来时她欢天喜地,对他之前的绝情从不多问一句。

菲菲在旁边看得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他倒好,哄都不用哄你,你自己就会哄自己。

夏小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菲菲对她这番赤忱她心中有数,最后一次她心死如灰,赵穆慌了神,下着瓢泼大雨在她楼下站了一整夜,那时菲菲还和她一块租房,夏小小稳如磐石,菲菲却看不下去了,下去把赵穆劝走了,回头叹气:没想到你狠起心来这么可怕。

夏小小抽抽嘴角想笑笑,却比哭还难看。菲菲扔了一块热毛巾过来,难得说了句人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夏小小却知道,她人已经死了,不过等到八十岁埋罢了。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多亏了菲菲,毒舌,劝慰,拉她去疯,那段死寂的时光才没有让她发疯。后来菲菲结婚搬出去,跌破多少人的眼镜,当年看上去最不正经的女孩子第一个洗手做羹汤,做了良家妇女。

再后来夏小小也结婚了,俩人时不时聚聚,年少的狂躁和喧闹从她们身上褪去,她们纠缠着一起长大,虽然个性依然南辕北辙,但阴差阳错,却认认真真做起了闺蜜。

菲菲约她在一家知名的商城的星巴克见,夏小小看着镜子的自己,因为失眠黑眼圈隐约可见,她把粉底又打厚了一层,套上一件白色蕾丝的小洋装,小巧的锁骨影绰可见,腰掐得细细的,她擦上豆沙色的口红,抿唇,整张脸终于有点光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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