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1/2）

Chapter 09

“医生，我女儿她说话了。”家乔忐忑地进入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他告诉过医生美悦患有自闭症。相信医生也清楚地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她的反应简直和正常的小孩无异。

“她的智力和声带都没有问题，发音是很正常的。”

“她从来不会这样！她还说了好痛。会不会她已经愿意说话了…”家乔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但他的心很乱，一直以来，他都不知如何打开美悦的心结。

“先观察一下病人的情绪，不要强迫或者刺激她说话。”

家乔回到病房前，雨淇、司朗也在。他想邀请司朗一起去看女儿。

伴随着后脑的疼痛，美悦无法安睡。

两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耳旁吹来一阵凉风。

“小兔，这是司朗叔叔，你见过他的。”

她听见家乔的声音，谢家乔是她的爸爸。美悦的眼珠转动，目光来回观察着进屋的几个人。她答道：

“我没见过。”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家乔的身边。美悦微微咬唇。

她说了谎。她见过这个男人，在很小的时候，他是他们的一家人。不止如此，她还在家乔的照片册中见过他，他是家乔非常在乎的人。

然而这个人，却背叛了他们一家！

男人掐着家乔的脖子，又狠狠放开，他警告家乔：我跟谢家已经没有瓜葛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家乔蹲下来哀求道：你真的相信爸爸会做那种事吗？求求你，不要出庭！

男人转过身，握紧双拳：对不起，家乔，我必须离开。

记忆的碎片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好痛苦。一看见他的脸，她就全部想了起来。

她的记忆力惊人的好，两岁时的事她都想的起来。

爷爷死后，他们一家陷入深深的黑暗泥沼，这个男人依然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们，偶尔接济他们，他每次把钞票塞入牛皮纸信封交给家乔时，都被在角落里的她看在眼里。

爸爸，为什么那么卑微地找他要钱？

“怎么会没见过？是我支付了你的手术费。”司朗步至她的床边，他挑起眉弓，“美悦，你嘴上的唇裂，也是我出钱治疗的，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么？”

他靠近的一瞬间，美悦大叫：“爸爸！我不想看见他！”

司朗浑身一震。

“啊！啊！啊——”美悦闭上双眼喊道。

头好痛，她一扭动身躯，后脑上缝合的裂痕就像要血淋淋地撕开一般。

“小兔！”家乔冲上前安抚道，“没事，没事，乖！”

“爸爸……”美悦抓住他的袖口。

她的呼喊让家乔感到无比欣慰，也无比心痛。他手足无措地安慰：“小兔，别这样，你会吵到病院里的其他人的。”

“爸爸！我不要看到这个人！”

美悦的眼神直瞪着司朗，用力传达着一种反抗，她扑到家乔怀中。

家乔怯怯地回看，司朗离开病房。叫来护士后，家乔也退了出来。

“她好像很抵触我。”司朗放低声音。

“小兔刚恢复她的病，所以情绪不稳定……”家乔愧疚地道。

“你该不会给她说过我的坏话吧。”

“怎么会，我没有。”家乔无辜地看着他。

他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司朗一看便知，这个爸爸对女儿的内心并不了解。美悦一直患有自闭症，和家长无法正常沟通。

“我以前那样待你，被孩子讨厌很正常。”司朗为自己解释。

“她那么小，怎么可能懂？她只是情绪不好，希望你不要生气，我给你道歉。”家乔不好意思地抿住唇。

他头一次听女儿说了这么多话，她的声音稚嫩，发音标准。

就是没想到，她居然对司朗那么反感。

他要去找医生来看看。

家乔一转身，司朗一人进入了病房内。护士在摆弄美悦的输液管，雨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美悦的眼神充满敌意。

“谢司朗。”她张大嘴，这样说话要大声一点。

“美悦？”司朗眯起眼睛，他倒想看看女孩会说什么。

这样正经地喊他的名字，说明她根本从一开始就认识自己，而非没见过，她一定知道司朗是谁、做过什么。没有小孩会这样不礼貌地直呼大人姓名，她是第一个。

护士狐疑地看着他们俩。

司朗刚走近一步，美悦便一字一句地咬道：“你！不！要！靠！近！我！们！”

司朗再度感到震惊，她说的话那么有力度，好像他做过对不起他们一家的事。

这么想，确实很对。

可是，美悦是怎么察觉到的？司朗开始沉默。

“不要靠近我们家！”美悦冲他喊道，“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她不顾后脑的疼痛，向司朗吐口水。

“你发什么疯！”司朗连连退后，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他竟然在一个小女孩面前那么落魄。

“小兔！他是叔叔！”雨淇跑过来挡在司朗的面前。不过他在小兔面前，没有威信，床上的女孩，仍然脸色虚弱得恨着司朗。

护士安抚了小兔，她停止吐口水，侧开身体往床上一睡。

“先生，请问您是她的家长吗？”护士不明所以地问。

他不是……

他想探望美悦，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司朗心虚地走出去，门边，家乔竟然正好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

“对不起。”司朗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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