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2）

昏黄的灯光照亮不大的石室，电灯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是个沉默寡言的室友。

斯塔克感觉自己被黑色的绝望撕扯成了两瓣。

理智的那一半，他知道这是遭到十诫帮绑架、弹片插入血管的第三周。

他冷静地制定计划，绘制精密的图纸，严格按照心中的目标一步一步执行。

然而感情存在的那一半，他象是困在泥淖里的旅人，死亡、绝望从四面八方挤来，完全迷失在时间里。

还剩最后两块铁甲部件了。

斯塔克梗着脖子硬咽下一股子橡胶味儿的鹰嘴豆泥，心里终于升起点对离开这里的期待。

门开传来开锁的声音，伊森和斯塔克对视一眼，光头络腮胡的悍匪打开铁门，粗声粗气地说道：“斯塔克先生、伊森，首领叫你们去一趟。”

斯塔克面无表情地在裤子上抹了抹满手的污渍，跟他走了出去。

哪怕不承认，但他还是有些微不可查的紧张。

转了七八道弯儿，斯塔克和伊森来到一间巨大的石室，从四周的石壁的痕迹来看，与他们居住的后天挖掘洞穴不一样，这是天然形成的。

进去前，斯塔克注意到石室的外沿靠墙的架子上整齐叠放着一张祷告地毯，上等的羊毛材质绘有金线构成的麦加卡巴神龛图案，推测这间洞穴是首领默罕默德或加夫列尔的卧房。

什么东西重要到要放在卧室里？

斯塔克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络腮胡鹰钩鼻的中东大汉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斯塔克，他笑得露出一口黄牙：“斯塔克先生，这几天住得怎么样？还习惯吗？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提，想吃什么也尽管说。我听说今天进了两头牛，晚饭吃牛排可以吗？”

听完伊森的翻译，斯塔克下意识警惕起来。竟然没有催促杰里科导弹的制作进程？

压下心头隐隐的不妙，斯塔克提起眉头冷笑道：“贵帮照顾得十分周到。”

首领加夫列尔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讥诮，哈哈一笑，让开身子给斯塔克看身后的东西。

那是石室最中心，上方的石缝里漏进几丝白色的天光，看上去圣洁又安宁。天光的下方原本是首领加夫列尔的祷告位置。现在，一个圆柱状金属物体沐浴在圣光里，银白色的材质反射洁白的光线，有些角度甚至能看见七彩的光晕。

斯达克目测了一下，圆柱柱体大约两米长，底面积直径约一米。

“昨天夜里，帮内巡夜的成员发现天空中有金红色的火花滑过。今天上午前去查看，发现了这个。”

首领加夫列尔苍蝇似地搓着手，露出贪婪的笑：“斯塔克先生，这个东西的材料是振金。”

振金，又称吸音钢，是已知宇宙中最坚硬的材质，特殊的分子结构使它几乎不传导热量和动能，能吸收所有能量。是制做防具、武器的上等材料。

要说振金这好东西被瓦坎达给控制，市面上极少流通，银白色的金属模样，摆在一般人面前还以为是铝合金。

巧的是加夫列尔曾在黑市的拍卖会上见过一把振金匕首，仅宽约两毫米的刀锋部分是振金材质制成的，便被拍下四十万美金。

同时，那刀子切割钻石像切奶酪的锋利程度，和这成交价一样让他印象深刻。

据拖回这金属圆柱的成员所说，他们朝这东西打掉好几梭子的子弹，结果屁大点弹痕都没有。

首领加夫列尔不禁开始了幻想：如果把这东西做成武器卖出去……如果把这东西做成防御设施……如果……

所以，他才会叫来斯塔克，毕竟振金太过坚硬，一般的冶铁手段奈何不了它。

斯塔克走上前，手指触上银色的柱身，光滑的曲线、细腻的拉丝纹理，最重要的是，表面光滑，毫、无、接、缝、痕、迹。

这制作水准绝非地球的工艺。

他这样把想法说出来，并告诫加夫列尔：“这不是地球的东西，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情况下，不要随便动它。”

伊森原封不动一字一句地翻译过去，并对首领说道：“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是外星产物，有危险。”

十诫帮首领皱眉，认为斯塔克是在忤逆他，所谓未知的危险不过是斯塔克的托词。他凶悍地瞪着斯塔克，戳着他胸口的反应堆，一字一顿恶狠狠地道：“听着斯塔克，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我让你，用这个，做防具。”

伊森双手抱头蹲下，做出示弱的姿势，并示意斯塔克暂时服软。

迎向一众悍匪黑洞洞的枪眼，斯塔克轻呵一声。

他生来便是倨傲的，几周来的绝望来自死亡的阴影，他陷入不断的自我怀疑中，发现过去三十二年的人生都毫无意义。现在，也许是临近死亡，他无所畏惧。也许是最后一点身为人类的责任心，他再次产生反抗的意识，原本压抑住的傲气像井喷式的爆发。

“异形系列看过没有？第九区看过吗？”

在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激怒十诫帮首领之前，伊森快速截住话头：“我们会做的，但在这之前请让斯塔克弄明白振金的物理特性，以及这个圆柱体的用途。可以把它带到我们的山洞去吗？”

首领加夫列尔很满意，大掌一挥，让心腹手下抬着振金圆柱体跟他们回房间。

*

回到小山洞，等十诫帮的人都离开，斯塔克看了眼监控，烦躁地抓头发：“振金这东西太难处理了，我们根本来不及的。”

斯塔克素来自信，他极少说自己办不到什么事。如果他说了，那么只能是他不想做。

#男人不能说不行#

十诫帮的蠢货们是好糊弄，看不出他画的是机甲的图纸。但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这圆柱体有没有被拆分利用。他的时间本就不多，拿来处理振金完全是浪费时间。

伊森无奈：“那个情况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另外，也许振金也不是没有用处。我听说振金无法抵抗高频率的声波，在超过20000赫兹的频率里，它会丧失大部分特性。”

对于这一点，斯塔克自然是知道的。他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可以说是最早研究振金的西方科学家，最著名的振金武器——美国队长的盾牌就是出自他手。在他留下的实验日记里确实记载了振金对超声没有抵抗力，但是……

斯塔克屁股坐在板凳上，背靠支撑石洞的木栋。说是木栋其实被石棉、纸板之类的废料裹住的柱体，还算柔软。立在火坑边，温暖且舒适，有几分炉边老沙发的意趣，斯塔克苦中作乐地把这儿位置当做休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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