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龙动荡（1/2）
中岛敦还是加入了侦探社。
国木田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他，“教你一个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诀窍，别遇到这两个人，一旦遇到马上逃。以港口作为势力范围的凶恶犯罪组织被称为港口黑手党，是这个城市里的黑社会中最危险的团伙，即使在他们之中，照片上的男人，也是连我们侦探社的成员也对付不了的危险家伙。
“为什么危险？”中岛敦困惑的道。
“因为他们是异能力者，而且还是为了杀戮而特化的相当残忍的异能力，军警察也拿他没辙，就算是我也不想和他们交手。”国木田独步解释着。
一张上面是看着就不好惹的黑衣男人，另一张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上一点……
“他们叫什么？”
“芥川，以及今野。这个今野，”国木田独步停顿了一下，“我也不确定他现在还是不是照片上的样子。”
“一般的话，几年时间长相不会有太大变化。”中岛敦没理解国木田的话。
“这个人曾经为了获取情报，动用整容手术磨去了面部的骨骼特征，也就是说，他可以是和资料上完全不同的人。可恶，根本查不出那段时间他潜入的是哪个组织，侦探社的情报网还是太落后了。总之，是一个比芥川还要危险的人物。”
“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中岛敦震惊的看着照片上对着镜头微笑的少年，“太可惜了……”
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还能记起最初的样子吗？
这就是盘踞在这座城市背后的黑吗？不择手段到将自己都抛弃？
太残酷了。
“敦，记住我的话，不要对黑手党抱有怜悯。这些人沾满了血腥没有一个无辜。你对他们怜悯，他们就会反过来利用怜悯杀死你。”
“……我知道了。”
“他好像没听进去，”谷崎润一郎看着中岛敦出去，转过头和办公室的同事说，“那个今野，真的有那么危险？”
国木田独步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这点与谢野最有发言权，她给今野治疗过。”
“只是一笔交易，他拿钱换命，”与谢野晶子站起身，拨弄着头发，“那种不尊重生命的家伙我这辈子不想见第二次，扫兴。我要去购物，有一起的吗？”
直美扑过来搂住谷崎润一郎的脖子，“嘛！哥哥是我的！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吧！”
“啊，直美，不要……在这里……”
“那你们玩的愉快，”与谢野晶子摆了摆手，“我出去了。”
她走出武装侦探社，在电梯里靠着墙看着数字跳动，轻轻叹了一口气，“救他是因为，那耀眼的求生意志啊，”她抚摸着头发上的金属发饰，“和你当年一样耀眼。”
她环紧双臂抱着自己。
【谢谢你，天使小姐。】
距你离开，已经过了十三年。
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室。
本多空右脚打着石膏吊在支架上，今野奏真盘腿坐在旁边的床上，腿上放着电脑，他敲击着键盘，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在看什么呀，让我也看看嘛。”
“搞笑视频。”今野调整了一下屏幕方向。
本多空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魔性的画面，憋出干巴巴的几声，“哈，哈，哈。”
“欣赏不来就别勉强，”今野摇摇头，把电脑又转回去了。
本多空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再看一会儿笑得像个神经病的今野奏真，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干嚎起来，“啊，人家需要关注，需要爱的关注！”他瞟了今野一眼，然后扁着嘴，“需要人家的时候人家是宝宝，用完了看都不看一眼，我的腿啊，怎么这么命苦！”他等了等，看今野不为所动，更沮丧了，“难道我一个大活人还没有视频好看？”
“视频能让我保持心情愉悦，你，”今野嫌弃的说，“只会给我捣乱。”
扎心了。本多空捂住心口，绝望的向天空伸出一只手，哀叹着，“谁都好，快来带我走吧。已经……无法在这个魔王身边生活下去了。”他收回手握在胸前，脸上是强烈的悲伤。
“迫不及待想执行任务了？”今野眼睛盯着屏幕。
“不，”本多空一秒变脸，很正经的道，“我觉得我还需要再养养，组织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今野不置可否的将笔记本合上，医务室的门被敲响，泉镜花走进来，今野古怪的瞧了瞧他们两个，“我先走了。”
泉镜花微微躬身。
“不，别呀，今野你别走，”本多空胆战心惊的看着泉镜花，万一这家伙的异能力暴走，他现在的情况逃都逃不掉。
“嘛嘛，泉镜花是个好孩子，没问题的，”今野走出病房时贴心的关上门，把本多空和他眼中的另一个大魔王关在一起。
“哦，对了，”他一拍脑袋，拐到取药室，敲了敲玻璃，“我来取点肌贴。”
其实如果可以，今野更想用传统的运动绷带，就是太宰治的那种，但为了配合他的异能力，只能选择肌贴，即使它的固定性要差一些，但也能起到保护肌肉和镇痛的作用，算是有些帮助。
贴好后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像斑马似的，”他穿上衣服，“算了，凑合着用了。”
今天什么都影响不了他成功复仇后的好心情。然后在他心情愉悦的结束了审讯工作，慢悠悠的顺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大楼晃了晃。
今野愣了下顶着一头的砂砾发足狂奔，几乎是压榨了全部的体力，转眼间冲进大厅，半个小时前干净整洁的大厅现在一片混乱。他眼睁睁看着远处一块天花板当头砸下，躲闪不及的女孩脑浆迸裂，眼球蹦出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然后被跑过的人一脚踩扁，黑西装们从求生通道涌出来，文件和纸张散落一地，血溅在上面，再被慌乱的人踩上几脚。
出事了。
地震了。
人们慌乱的逃离的方向，是中原中也用异能力支撑起的逃生的大门，在不动用污浊的情况下维持一座楼不倒塌，对中原中也来说是很重的负担——他只能支撑住框架，细节的地方也无能为力。但这已经足够了，中也已经给大家争取出了最关键的反应时间。
中也看见了他，“今野！愣着干什么！快出去！”
可是本多空还在医务室，他的腿……折返回去救人的念头在今野的脑中一闪而过，连瞬间的动摇都没有，他就做出了选择：他不可能回去救他。不是什么来不及了的空话，只是很单纯的觉得，本多空不值得他这么做。
如果要让今野奏真评价自己，他会说出两个字“惜命”，看起来是有些好笑，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既疯狂地珍惜着生命，又很开心的做着黑手党的工作。
他向着门口跑去，思绪却飘到不着边际的地方：如果这是武装侦探社的入社考试，他一定不合格的。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敏捷的躲开天花板上掉落的碎石。
在这混乱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他和母亲一起走下长长的台阶，母亲摔下去的时候像是开了慢镜头:长发在他眼前扬起，挥舞在空中无处着力的手以及那飘扬的裙摆。他看着一切，还有空闲去思考要不要拉住她:拉，来得及，但是很可能被带下去，啊，很危险的，那就……不拉了吧。
于是他看着母亲摔下去，她坐在地上，旁边是裂开整个鞋面的布艺高跟鞋。他跑过去蹲在旁边，很难过的说，妈妈，刚才我吓呆了，没反应过来，怎么样，妈妈，有没有伤到。母亲惊魂未定，没事的，就是鞋坏了，这只鞋救了我一命呢。他在旁边乖巧的点头，那我们把它补好再回去，它是个好家伙，不要扔了。母亲扶着他的肩起身，不是很贵的鞋，坏了就坏了，留着做什么。
他拉着母亲的手，内心却是一片空洞，他感觉不到后悔也感觉不到愧疚，比平常还要平常——这件事在他心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收到以压惊为名的礼物时，他突然想，那时候的迟疑，妈妈有察觉吗？会怀疑吗？
没理由怀疑吧。妈妈会心寒吗，她究竟……识破了他的谎言了吗？应该……不会一点都没发现吧，她是如此的了解他，但是这样卑劣的他还被继续爱着，是为什么呢？
好可怕啊……爱着一个人好可怕，被爱也好可怕，可怕到好像在谋杀！
被爱，是件很痛苦的事。无缘无故的被爱，更是痛苦。拜托了，请少爱他一点。不要在提醒着他的卑劣了，他不值得，他心里清楚。
他在父母膝头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私。
在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双亲这样对他说过，地震让你跑时要听话，千万不要回头，我们希望你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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