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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心揉了揉自己发紧的肌肉,决定开始这项艰难的工作——她先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叫来了房间服务——毕竟她又不会换床单。
在服务人员的帮助下,她把尤鹤卷进了被子里,推到一边,把身下湿淋淋的床单抽了出来,垫上新的,被子也湿了,她向客服多要了一床新的。
等人走,她才要真正开始工作。
给尤鹤换衣服。
睡衣已经被汗湿透,按照网友的说法,这样更容易着凉,所以身上的衣物要保持干燥。
魏心在热水和冰水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摸了摸尤鹤冰凉的后颈,决定用热毛巾给她擦身体。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个女人的luo 体,出乎意料的是,尤鹤并不是那种瘦出肋骨的女演员,相反她又明显的马甲线,手臂上的肉也很紧实,胸……胸也很大,呀,居然是半球形,好厉害……
魏心脸红得要爆炸了,明明之前揩油的是她,这会儿眯眼的也是她。
匆忙给尤鹤套好T恤,就把人塞进了被子,这次她学聪明了,在尤鹤身下垫了一块干燥的大浴巾,然后像卷寿司一样,用被子把她塞得严严实实,总算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忘记喂药的时间,还特地订了个闹钟,一段忙碌之后,魏心连看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肌肉太酸,手机拿不住了。
她还没吃饭呢。
等待李希回来的时间里,她以一种不雅的姿势吃了晚饭,米粒儿散了很多,因为她已经拿不稳筷子了。
差不多到十点多的时候,李希的电话来了。
雨太大了,今天可能回不去了,她的声音充满焦躁:鹤姐没事吧?吃过药了吗?
吃了,还吃了点粥。
估计明天好不了,我会跟陈导请假,你别忘了时间,要准时喂她吃饭、准时吃药。
知道了。
一天三次药,一次两粒,魏心算了算,又一次得在晚上四点钟喂。
要是半个月前,有人告诉她:你得在半夜四点爬起来照顾病人。她肯定叫人滚远一点,但经历了刚刚那么多之后,她只是觉得有点麻烦,也不是做不到。
四点,闹钟响起,被吵醒的魏心疲惫地按下停止,然后闭上了眼,却再也无法安稳地入眠,五分钟后,她心事重重地爬起来,倒水、烧水,睡眼朦胧地准备给尤鹤喂药。
她把粥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打算先给她喂点吃的垫垫胃。
“起来了,吃药。”
魏心用手背碰了碰额头,发现好冰,像是烧退过头了。
被子里的尤鹤在无意识地发抖,魏心摸摸她的T恤,发现已经冰凉一片。
怎么回事,体温这么低?
她只好再次求助网络,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低烧,并且低烧患者不易服用退烧药,这下她没辙了,只能保暖。
被子已经加到最厚了,再加,尤鹤可能就喘不过气了,魏心伸手一摸,发现被褥里也是冰凉一片,也是,给冰块捂再厚的被子也不能给它捂沸腾了。
先吃饭吧。
魏心故技重施,把人圈在怀里喂了些粥,然后想着要能是有个热水袋就好了,她给前台打了电话,对方却惊讶地提醒她:现在是夏天啊。
我他妈不知道这是夏天吗。
魏心恼火地挂了电话,不知如何是好。埋在被子堆里的尤鹤看起来很可怜,脸色苍白,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像是下一秒就要没气儿了。魏心叹了无数口气,最后心一横,翻进了被子里,像八爪鱼一样把人抱住了。
感受到热源的尤鹤紧紧地贴了上来,柔软的胸部抵住魏心的胸部,简直……太刺激了。魏心大胆地把人搂紧了一些,头蹭进对方纤细的颈窝,激动地不停眨眼。
我这是好人好事,可不是乘人之危。
在紧张刺激的氛围中,魏心逐渐感到疲惫袭来,慢慢地合上了眼。
6.
清晨,雨变小了。
天是阴的,灰白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钻了进来,落在尤鹤的眼瞳上。
六点五十七,比她的生物钟晚了十二分钟。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人,曾经非常讨厌,如今有点讨厌的魏心,魏心睡得很沉,大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蜷成一团,她贡献出的那部分面积全卷在尤鹤身上,尤鹤觉得四肢有点沉重,但脑子很清醒。
再过三分钟,她默默地数着秒数,我就叫她起来。
177、178、179、180。
尤鹤张开嘴,先响起的确实魏心的手机。
魏心抖了一下,闭着眼,手胡乱摸索,差点打到尤鹤的头,最后好不容易在枕头底下摸到了,手一滑,直接熟练地关掉了。
平常大家都是七点半左右起床,磨蹭一下,九点到影视基地开始拍摄,魏心更懒,通常八点才起床,后来被她说了一顿,才变成七点五十起,总算没害的尤鹤迟到。
七点?她定这么早的闹钟做什么?
耳边传来魏心意味不明的嘟囔声,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皱着眉,痛苦地睁开了眼。尤鹤下意识闭上了眼,她听到魏心搓胳膊的声音,听到她下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间响起了热水壶的声音。
尤鹤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隐约浮现昨晚半梦半醒中零星记忆。
是魏心一直在照顾我……这个事实让她难以相信,并且担心起自己昨天被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希呢?
拖鞋声由远及近,尤鹤重新闭上眼,她听到魏心疲惫的叫她:“醒醒啦,吃点东西。”然后动作娴熟地在她背后垫了几个枕头,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自己坐到床边,像搂着一个大号娃娃一样搂着自己。
“呼——”魏心吹了吹,把勺子抵道尤鹤嘴边:“来,张嘴,咽下去,好。”
尤鹤配合地吃完了一整碗热粥,微微发了点汗,四肢也恢复了些力气,魏心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过了一会,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擦背,然后拿了新的干燥的浴巾替换了她身下那条。
如果这是梦大约可能性还高些。
尤鹤难以相信魏心这么细致地照顾了她。
弄完一一切,魏心关了通风,开了点窗,清新地空气飘进来,仿佛连病菌也净化了,魏心觉得头疼,太阳穴像是凹进去了,喉咙也疼,光是吞咽就噎得慌。
她没意识到自己得病了。从前她绝不认为自己是个娇气的人,但经过这些天乱七八糟的事,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脆弱。
应该没事,魏心一想到尤鹤昨天那幅凄惨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这点小问题不值一提,可能是起太早了。
七点半的时候李希来打电话,说已经跟陈导请好假了,问她尤鹤现在的情况。
……之后体温变得很低,我怕低烧就没给她吃退烧药,主要保暖,现在体温正常。魏心隐瞒了自己跑去给尤鹤暖床的事。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魏小姐,昨天对不起,我说话太冲了。
哦、没、没事。
电话一挂,尤鹤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来。
魏心跑过去,扒在墙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帮我放热水,我想泡澡。”
“可以吗?”魏心犹疑:“你等会儿,我查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搜了一下,抬头说:“网上说不建议泡澡。”
“……”尤鹤盯了她一秒,自己翻身下床。
“你干嘛呀,”魏心见她走得歪歪倒倒,担心道:“怎么这么任性。”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魏心批评任性,尤鹤一顿,赌气一般地说:“我就是想泡。”
“行吧行吧,”魏心把她按回床上,又找来厚一点的外套,说:“我去放水,你别好一点又恶化了。”
尤鹤乖乖地点头。
魏心开了浴霸,放好水,给她套上外套,扶进浴室。
“你不出去吗?”
“……我怕你突然晕了。”
“不会的。”
“怎么不会,你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
尤鹤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就是想看我裸|体吧。”
“……”她说这话时太过出其不意,又过分正经,魏心一下子呆住了,连句玩笑话也说不出口。
“想看就看吧,”尤鹤淡淡地说:“反正昨晚都摸过了。”
魏心向后退了一步,跑出了浴室,声音落在背后:“你要不行了就叫我!”
心跳得好快,像是一下下撞击喉咙,紧张,不对,害怕,也不对,冲击太大,魏心不知如何形容,尤鹤怎么会说这种话……还是说,她其实是这样的性格吗。
尤鹤默默地笑了起来,她这人很会装微笑,但几乎没人见过她真正的大笑,见过的也不喜欢,因为她笑得挺吓人——又不出声,但面部肌肉都在动,像是默片,自带恐怖效果。但这会儿,她确实有的很有趣,还有点遗憾,要是能看到魏心正脸肯定更有趣……
没过一会儿,李希回来了,她的腿看起来很不好,蹭掉了一大块皮,棕色的碘伏和细胞液混在一起亮晶晶,走起路一瘸一拐。
“鹤姐呢?”
“浴室。”
李希一瘸一拐走进房间,敲了敲浴室的门,跟尤鹤讲情况,魏心松了口气,感到总算有人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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