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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不归人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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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泉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凄厉。

“先生,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威胁我。”

欺师灭祖,确实不是等闲罪名。

“云泉,我并不是……”

“够了!”韩云泉打断余初的话:“先生啊,我那么看重你,你这么对我!”

他的眼神透着危险,余初大惊,不由后退几步,却被韩云泉一把拽住:“先生……”

“云泉!你喝醉了!”余初对他喊。

“我没有醉。”韩云泉定定地看着他:“先生这些年似乎并没有变化,一如初见。”他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先生知不知道,学生对先生肖想已久啊?”

余初仿佛被雷击中了,半天说不出话。

后来余初想,这迟来的心意十八岁那一年就说出来,也许会有个好结局,但是那时那刻,已经晚了。

“先生……”韩云泉笑着便要去解余初的衣带,余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韩云泉想要做什么,死死按住他的手:“韩云泉,你是不是疯了!”

韩云泉却并不停手:“先生觉得我疯,我便疯了吧!”

眼看事态越发不对,余初急出了一身冷汗,忽见桌上有短刀,余初拼劲力气,趁着韩云泉意乱情迷,伸手拔出刀来,看准位置,便避开要害,刺入韩云泉肘间。

韩云泉痛呼一声,便松了手,捂着胳膊,血流不止,“先生!”

余初挣脱开来,紧握着短刀,盯着韩云泉,心痛不已:“罢了,韩云泉,你作为学生,不敬师父,我作为师父,伤了学生,你我之间,就此罢休吧。”

韩云泉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过惊慌:“先生,什么叫做就此罢休?”

“韩将军。”余初看着韩云泉,韩云泉仿佛回到了初见那一天,他和余初,隔着那么远,他永远得不到,只能仰望。

“你我师生,自此,恩断义绝。”余初很平静。

“恩断义绝……先生……”韩云泉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哭了:“可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余初忍着泪:“是吗?我也喜欢过你呢。”

韩云泉惊讶的抬头,余初说:“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曾经的余初喜欢曾经的韩云泉。”

“那现在呢?”韩云泉问。

余初闭上眼睛,自嘲一般地笑笑:“少年意气,都是过往。”

“不,不行,既然你喜欢过我,你现在也可以喜欢我!”韩云泉激动起来,余初举着刀:“韩将军请勿冲动,咱们两个不管谁再伤到,都不大好。”

“先生!”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决心放下,我来也并非为了儿女情长要和你争论,我说明了,韩将军既已不是我的学生,朝廷之上许多事情我管不了,但是韩将军若是再以私人恩怨伤害我的学生,我说过了,欺师灭祖,韩将军自己想想是否能承担,我言尽于此,将军保重,余某告辞。”

说罢余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呆在那里的韩云泉。

韩云泉口中不知说些什么,心里想着:“我怎么放下,我怎么放下啊……”

可是不放下,也终究只能放下。

余初站在街上,仿佛大梦初醒,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放下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不难过。

只是,也没有必要表现得恋恋不舍。

程甫看见余初赶紧把人迎进去:“先生去了这么久,学生担心坏了,生怕……”

余初笑着摇摇头:“我还不至于出事,今日我和他谈过了,他应该不敢再以结党威胁你们,至于其他权利相争,已经不是我能控制他的了。”

程甫跪地:“学生谢先生为学生解难!”

“应该的。”余初说:“还有一事,韩云泉,已经不再是我的学生,你们今后,可以只视他为同僚,不必再视为同门。”

“啊,先生你……此话当真?”程甫看着余初,他虽入门晚,也知道韩云泉是余初第一个学生,现在竟然被逐出了师门。

“确实如此。”余初说:“好了,我要回岳州去了。”

“先生这么急?”程甫还想挽留。

“我在京中也无事了,书院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还是赶紧回去,不耽搁了。”余初说。

“那我派几个随从。”

“不用,我自己走,你借我一辆马车就是,我自己上路反而自在。”

“既然这样,那学生送先生出京,先生自己保重。”

“好。”

余初并不是那么急,或者只是急着离京,让自己好好平复一下心情,余初架着马,天色已晚,余初听见烟火在天空散开的声音。

是不是又要到元宵节了?

余初停下马车,看着烟花灿烂。

后来那些年,韩云泉没有再见过余初,琉山书院声名远扬,听到韩云泉耳朵里却只剩怅然。

余初总把一切往不好处想,开始十年,韩云泉过得依旧顺风顺水,甚至也好似放下了,娶了妻,当了父亲,他不敢对琉山书院的人做什么,可是巴结他的人照样不少,韩云泉相信余初看错了他,可是又过了一段日子,韩云泉的命运开始急转直下,不可收拾。

先是被贬官,然后抄家,流放,再是大赦天下,又回了京,复了职,再后来似乎只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又被抄家撤职,直到贬为庶人,遣回原籍,若不是念在战功赫赫,可能人头已经落了地。

韩云泉把妻儿在京中安置好,家中已无仆人,韩云泉自己沿着小路回去了岳州。

那年韩云泉已经五十岁了。

二十三岁,他独自离开家乡从军,后来南征北战,威震天下,号令三军,如今垂垂老矣,华发满头,一个人又回来了。

家乡也早就变了模样,韩云泉走在街上,听见家乡的口音,竟觉得陌生。

走着走着,看见熟悉的景象,韩云泉猛然激动起来。

那是余初的家,他们二十年没有见了,二十年,他现在也老了吗?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韩云泉甚至幻想着,若自己现在说回头,还来得及吗?

当年就是在这里,他遇见了魂牵梦萦一生的人。

韩云泉去敲门,手都是颤抖的,他看见余初过来开了门,余初鬓发还是黑的,奇怪,同样的年纪,余初倒好像比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余初看着来人很疑惑:“阁下有事吗?”

韩云泉万万不能接受这句话,他颤抖着:“先生,你不认得我了?”

余初盯了他半天,才惊呼:“云泉?!”

余初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怎么……”

韩云泉又想把自己藏起来了,他老了,他一无所有,但是看着余初,他还是想拉住他,告诉他,他这些年对他怎样的思念,怎样的牵挂……

可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他看见屋子里又出来一个人,面容俊郎,看上去四十来岁,比余初小些,那人问余初:“怎么了余初?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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