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1/2）

郑旦并不意外这个消息。夫差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他已经说了想杀伍子胥，那么便不仅仅是想的程度了。正如他先前所说，伍子胥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她更在意的，反而是为何向她传达这一消息的是小四。小四自被太子友要走以后，似乎刻意地避免同她交流。

或许是夫差仍然担心小四会对吴国不利，，或许是觉得小四时常向她传递一些他并不想她知道的事情，又或许只是普通的、儿女情长地不想要小四跟在她身边。总归小四跟着太子友离开吴宫以后，他便几乎是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郑旦的视线之中。

而他却如今又出现在了郑旦面前，总让郑旦觉出几分不同寻常来。郑旦这样想着，便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跟着太子殿下去了，他竟然肯放你来我这边？”

却是没想到小四的回答。

“吴国太子同吴王一同前去伐齐，”小四面无表情地说着让郑旦无法轻易相信的词句，而这些词句却像是并没在他的心底留下痕迹，只不过是机械地复述罢了，“战死于艾陵。”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郑旦的预料。在她心中，太子友像是还前不久的时候还一副生气勃勃的模样同她闲话一些重要不重要的事情，而如今竟是被小四一句战死做结。

郑旦登时只觉得小四是在开玩笑，仔细看小四的眼睛，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出一些玩笑的痕迹，“你是在同我玩笑？”

小四却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沉静地看着郑旦，接下来的话更加出乎郑旦的预料之中，“伍子胥觉得此番伐齐之事简直荒谬至极。”

“他自然觉得荒谬，”郑旦对小四的这句话倒是不意外，只是不大明白他此时突然提起伍子胥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由皱起了眉头，“可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派人藏在伐吴的军队中，伺机打乱吴王计划，”小四像是很浅地笑了一下，几乎要让郑旦觉得这是她的错觉，“但他没想到，越国已经将人安插在了他手下。而他派出去的，便有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你是什么意思？”郑旦从小四这句话里品出些不同的意味来，“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四却在这个时候俯下了身子，仔细地盯着郑旦，眼神里带些郑旦看不懂的内容，“小师妹，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如果师父不愿意被越王找到，那么范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找到他们的行踪。”

郑旦只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眼前情形与小四所说的话都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小四，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的话，我怎么半个字都听不懂？”

“现在不懂没有关系，”小四突然出手，一记手刀披在郑旦脖颈，看着她软软地倒了下去，连忙扶住，拖着她往耳房的方向走了过去，“见到师父的时候，你自然就懂得一清二楚。”

说着，他架着郑旦快步走进耳房。这几年过来，耳房里已经堆了各种杂七麻八的东西，有夫差赐下的极其贵重的，也有其它人为笼络郑旦命人赠的成色尚可的，不大有规律地摆在案几上桌子上柜子上，唯一还算得上干净的也就只有地面了。

把被击晕的郑旦暂时靠在一边的木柜上，小四在地上的方向摸索几下，终于在这看似严丝合缝的地板上摸出一丝不同，从身上摸出把匕首，朝着那几乎看不出来的缝隙卡了进去，轻轻一撬，便将那块四方地板撬了起来，露出一个狭窄地道来。

赫然便是先前郑旦无意间发现，又因着他人作乱，不得不直接坦白此事。那之后夫差自然是派人将这密道封起来，但只要不是吴王夫差亲自动手，就总有能让旁人钻到空子的时候。

而此时，这个密道显然是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先把郑旦放了下去，随后小四也跳了下去，将那密道的入口再次关上，外面再一次察觉不了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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