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合作（1/2）

之后陆康便向孙策把这个计划说了，孙策也对夺情这件事颇为动心，但是知道陆康属意的人选是姬黛后，他又有些犹豫了：“陆大人为什么希望是墨烟去？我手下现在虽然人才不算多，但能用的也还是有那么几个，吕范张纮两人都是名士，让他们两去不好吗？墨烟就算能力很强，但年纪这样小，孤身前往长安是不是危险性太大了？”

一方面姬黛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丧失了双亲的孤女，虽然武力智力都远超同龄人，但要前往董卓军驻守的长安，一旦被董卓军发现还是会力有未逮的。董卓未必会杀盛名在外的名士，但对于一个居心不良的无名孤女，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另一方面这个计划制定得实在有很多漏洞，在曹操手下从事的荀彧会不会看陆家的面子向曹操引见姬黛，曹操又是否愿意动用好不容易埋在长安的暗子帮助姬黛面见少帝，即使最后见到了少帝，少帝又愿不愿意冒着得罪董卓的风险下旨夺情？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即使孙策明白夺情的诸多好处，也得仔细掂量着得付出多大的代价。陆康只向他说明了能够收获什么，却没告诉他，为此他得付出些什么。

可陆康又不好直说唯一有可能做成这件事的只有姬黛，于是抚着自己的长须说道：“正是因为姬姑娘她是个孤女，长安城中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才安全啊。吕范张纮都是名扬天下的名士，保不准就会在长安城中碰见相识的人，那样可就不妙了。”

他的借口倒是合情合理，孙策皱起眉，没法在这一点上反驳他，于是便也没再客气，直接将这个计划的漏洞指明了。

“荀彧这个人温良亲善，我们陆家虽然不如荀家，但既然已经去信了，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帮助姬姑娘见到曹操。至于曹操是否愿意帮忙，从前讨伐董卓时，他与你父亲也有交情。如果能有办法让你在南方崛起作为他的盟友，他应该也是乐于见到的。”陆康停顿了一下，敲了敲桌子说道：“即便他真的不愿帮忙，我也安排了人手帮助姬姑娘潜入长安，只是这样风险更大了。”

“陆大人确实考虑的很周全，我先在此谢过了。”孙策先拱手道了谢，然后继续道：“只是此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陆康不意自己将事情完善到这种程度，姬黛都已经同意了，孙策却还要考虑。不过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恼火，笑道：“没关系，今日孙大人可以回去和手下人商议看看，我明日再请孙大人来此详谈吧。”

孙策不置可否地歪了歪脑袋，没有答允也没有拒绝，向陆康告辞了。

自从孙策来，姬黛便搬到了孙策宿的那家旅店中。孙尚香当然也跟了过来，作为陪读的陆逊也顺从地居住在了旅馆内。

但第二日陆康请下人来旅馆请孙策的时候，却获悉孙家的所有人已经在昨日离开了旅馆，据说是回丹阳去了。

陆康听闻这个消息被气得几乎要吐血，但也收到了姬黛留给他的四字字条“稍安勿躁”，念及陆逊还在孙家，随时可以传递孙家的消息回来。而发往荀彧的信件也要许久才能到，回信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收到。陆康只能忍着，等待姬黛重新递给他消息。

然而姬黛其实也没什么把握能说法孙策听从陆康的计划。陆康提出的计划行使人就是她，孙策拒绝这个计划未尝不是有为她安全考虑的因素在，她实在没有立场开口相劝。其余人，周瑜赞成孙策暂避锋芒养精蓄锐，甘宁搞不懂这些只想和她对着来，孙权沉默不发一言，陆逊想要赞成陆康的计划却没有地位能说话。

于是姬黛只能看着枕着双臂躺在车厢里，半阖着眼的孙策发愁——孙策都因为这件事心中矛盾郁闷地不骑马了，他可是难得会坐进马车内的。

看着他眼下那团隐隐的乌青，姬黛知道他这些日子来回奔波的辛苦，应付陆康时也是花了十二分的心力。沉甸甸的孙家整个压在他的肩上，父亲的遗志也压在他的心上，她不想私下里还要和他讲那些阴谋阳谋了。

她没有提这件事，孙策反而开口了：“陆大人说想要让你入京面圣为我夺情。”

“嗯，我知道，陆大人也向我说了。”姬黛点头回答他，没有隐瞒自己知情这件事。

“那你怎么看呢？”

“虽然是险计，但一旦成功，收获巨大。”

孙策呼出一口气，又重新合上了眼：“可一旦失败，你就会陷在长安了。”

“我不要紧的，即使真的失败，我一个人也可以逃回你身边。寻常人是拦不住我的。”

“董卓身边可不都是寻常人，天下第一武将吕奉先可就在他身边。如果发现你的举动，你就九死一生了。”孙策见姬黛依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说道：“况且这件事失败了，我之后的名望也会一落千丈。”

“这又是为什么呢？”姬黛连忙追问，她对夺情的理解全靠陆康所言，就算考虑失败也只考虑要怎样从长安逃脱，可孙策这样说明显也是有依据的。

“我原本也没想到，是公瑾向我分析的。自请夺情不为父守孝，这件事一旦被董卓抓住，我就会被他安上一个不孝的罪名。那所谓的起兵维护正统就完全站不住脚了，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孝顺，怎么可能对皇帝忠诚呢？”孙策话落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况且这件事无论成败都会经手曹操，无端交出一个把柄在曹操手上，到底值不值得呢？陆大人这么做是不是也是为了给陆家留条退路，用这件事向曹操示好？”

姬黛随着他的话语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孙策不能完全信任这些士族名门是当然的，陆康到底有没有这个打算谁也不能确认，可她也没将陆家放在眼里，只要陆家不向上一世一样捣乱就已经行了。

但这次博弈的筹码可是孙策最佳的七年光阴，即便知道风险极大，她也是想要搏一搏的。

这件事即便失败，皇弟也不会出卖她将孙策自请夺情的事告诉董卓，她更是不会透露出一个字来。但孙策的顾虑也是合理的，经手曹操，曹操就一定会知晓，这样一个把柄落在曹操手上实在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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