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会吃了我吗（1/2）

这群深海里的人鱼带着战利品往回赶，伊凝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也不敢问。

女人和食物被分别赶成两队，被特质的绳索捆在一起，绳索上的尖刺扎入皮肤里，让他们仿佛被麻痹一样，昏昏沉沉地跟着队伍游着。

相比之下伊凝的待遇比较好，兰斯没有拿绳子扎他，更是直接用自己的手臂箍紧他。对方的肩膀和胸前都佩戴着坚硬贝类做成的护甲，伊凝被压得有些不好受。

躲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被抓住了，伊凝十分懊恼地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里。这群凶狠的人鱼看上去非常饥不择食，而自己这种“小鱼”跟他们比起来真的很像食物。

不，就算全世界只有一条自己这样的人鱼，他也属于被冠以“人类”之名的高等智慧生灵，只要这些人鱼还遵循数千年来的善良风俗，就不该吃同类才对，只是……

这个叫兰斯的人看上去阴沉着脸深不可测，比其他几个都要可怕多了。他一路上不言不语，但是伊凝知道他在暗中观察自己。

那只大手捏过自己圆乎乎的鱼鳍，然后又顺着他的臀部摸他的尾巴。偶尔还投来淡淡的一瞥，依旧是那种看着猎物才有的笑意。

在伊凝十岁那年，他曾被一个科学狂人逮住过，当时他就是这样被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头到尾剖了个透。但是他又觉得，兰斯跟那个科学狂人很不一样，他摸自己鳞片的时候伊凝忍不住瑟缩了下。

终于，队伍在一处礁岛上停歇时，兰斯似乎有意避开其他人，绕到背后把伊凝放在一块平坦的礁石上，自己立着尾巴停在他身前看着他。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他问，黑色长发在他脑后铺展开来，很美，却又充满了压迫感。

伊凝往后缩了一下，却碰上了石头，然后他点了点头。

“我叫兰斯，你呢？”

“伊……伊凝。”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小东西，你从哪里来？”

伊凝想回答那艘船，但他连那艘船的准确位置都说不上来，于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生来就是孤儿……”

兰斯的目光从伊凝短短的红色卷发移向金色的鱼尾，修长的手指也落在伊凝的脸上，轻轻抚摸过那些闪闪发光的雀斑。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他这样说道，但是伊凝却高兴不起来，在被抓住之前他每天要夸他的宠物一百遍可爱，可是现在它们都成为别人的储备粮了。

他的手指滑向伊凝的颈侧，然后是胸前，伊凝不知道对方想干嘛，只是紧张得不敢动。

“你穿的这是什么？”兰斯好奇地戳了戳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短衫。

“我在一艘破掉的船里捡的，”伊凝老实答道，“那里有比这件衣服更古老的东西，我猜可能是来自于先祖的……”

先祖，即是远古时期的最后一批人类，在海水侵吞掉最后一片陆地之前，他们改造了人类原本的基因，创造了人鱼作为自己的替代品。

伊凝最大的乐趣除了养宠物，就是在那一个又一个船舱里探险、搜索、捡破烂。这件衣服是他最为满意的收藏之一。

但是兰斯显然不是这么认为：“我们那里的小孩都不穿这样滑稽的衣服，脱了。”

伊凝愣了，仿佛一时没听懂对方的意思，而兰斯的耐心明显有限，直接上手扯住那件短衫，然后用手背上冒出来的尖刺挑破。

伊凝背靠着岩石无处可逃，眼睁睁看着自己爱惜的宝贝被对方粗暴地撕成两半，他还来不及抗议或是生气，那双手就毫无阻拦地摸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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