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1/2)
光华君调息完毕已是次日清晨了,他运功了整夜,终于将伤口处的魔气驱除干净。在断续膏的辅助下,伤口也开始了愈合。只是伤处由于受魔气侵蚀过久,落下了一条消不去的疤痕,蜿蜒盘曲在肩下。他拢起衣襟掩住肩头,起身准备整顿,衣角却被压住。光华君低头,见沈星琏趴在床头,已经沉沉睡去。他担心光华君疗伤的进度,守了光华君一晚上,不敢离开。光华君怕弄醒他,便又坐回榻上,由着他枕在自己衣摆上睡着。
不多时天光已经渐亮,有光透过窗棂,在沈星琏脸上投下光斑。沈星琏被光晃得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脸上还印着几条被衣带压出来的红痕。他昨天哭的厉害,今日眼睛还是肿的。他又抬手揉了揉,这才发觉光华君正靠在枕上,清闲的翻着典籍。
光华君见他醒了,放下手中书卷,语气温和:“可是翻书的声音弄醒你了?”
“并没有!”沈星琏甩了甩头,清醒过来。他扯平衣襟上被压出的褶皱,扶光华君来到桌案前落座,拿起一旁的梳子给他理顺头发:“只是师尊醒了,星琏不该再接着睡。”
光华君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无妨,你昨日心神不宁,又守了我一夜,定是累极。若是觉得不够睡,便再歇一会。”
今日无风,阳光落在二人身侧,升腾起一阵暖意。蚩魇的风波平息后,压在沈星琏心头的巨石总算落了地。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一举一动都谨小慎微,整个人明朗了不少,终于有几分少年气息。他望着光影中的师尊,声音放的轻:“星琏初入蜀山时,只道天元光华君是位极难亲近的人,还担心您不肯收我为徒。师尊这么温柔,为何外界却不理解,还生出那样的流言呢?”
“我当初拜入蜀山门下的时候,比你年纪还要小上几岁。”光华君难得今日有说话的兴致,他拉着沈星琏,靠着自己坐下,开始回忆:
“我的师父是天元宗掌教长老,当时的天元宗主闭关已久,不理门中事务。他便将我收入门下,悉心栽培。几十年前蜀山曾经发生过一场劫难,许多大能纷纷在那场征战中陨落,蜀山也是从那时开始式微的。天元宗作为蜀山主位,受到的影响最大,门中长老七零八散,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元婴中期。因此当天元宗主从水镜中推衍出我的命格后,众人便视我为唯一希望。我师父盼着我能振兴天元宗,重拾昔日荣光,从小督促我修炼,不理外事。我对修炼无关的事漠不关心,在门派中自然也没什么相熟的师兄弟。”
光华君眨了眨眼,语气有些落寞的意味:“师父对我严苛,我也一心向道,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对人情世故的处理比较生疏,是以蜀山其他门派和我关系不好。可我收下你,却不想我的徒弟也是这样。”
“星琏并不这样觉得,师尊对星琏一直很好。”听了光华君的话,沈星琏内心涌起一阵暖意,他目光坚定:“师尊给了星琏容身之处,又帮星琏报了仇,天元宗从此便是星琏的家。师尊若是不嫌弃,星琏会一直陪着师尊。”
“我若是当初没收你为徒,你现在对我肯定也是尊敬大于亲近。”光华君抬手理了理他睡乱了的头发:“泽中说的对,从来没什么人陪在我身边。我一直不肯收徒,也是在等待天命的指引。本以为下一个天选的诞生还要些时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光华君的手抚上沈星琏额发时,沈星琏心中升起一阵异样的情感,仿佛横亘在二人间的距离忽然缩短了。他忽然想握住那只手,最终却还是归于沉寂。他是倾慕光华君的,那是他心尖一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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