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涌（1/2）

温叔，全名温奉安。

他老爸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安生的过完一辈子，偏偏性格温吞的儿子长大后成了警察，七混八混的最后竟然混进了重案组，好在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熬到退休，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从看守所出来季展没上他的车，冲温叔点点手腕的腕表示意他赶紧回家。

“闺女快高考了吧，早点回去陪她。”

一提到小女儿，温叔的眼睛里顷刻溢满温柔，他姑娘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人又乖巧懂事，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回家前温叔特意绕到离家稍远的综合超市买了两箱牛奶，刚才他老婆还打电话提醒一遍，女儿最近需要补充营养，家里的牛奶快喝完了，千万记得补上。

从超市出来温太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温叔的岳母前阵子中风住院，老婆要留在医院陪床，照顾女儿的重任就落到温叔头上。

“放心，我都记得住，你安心在医院陪妈，小涛和小云我照顾的来。”

钥匙插进门锁扭了两转，意外的发现没有落锁，应该是儿子下班回来了。

今天没去约会吗？

“小涛？”

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放下手中拎着的牛奶，温叔摸到墙边的开关，老旧的白炽灯跳了几闪才颤巍巍的亮起来，小涛的房门紧闭着，里面没人应声。

“儿子？”

小心抵着门推开，屋里也没开灯，借着客厅的光亮能依稀看到长手长脚的男孩蜷缩在窄小的床铺，蒙着头似乎在生闷气。

“怎么了啊？”温叔坐到床边，笑着拍拍儿子的大腿。

“没事啦，你快去给小云做饭，我想自己呆会。”

果然有心事。

温叔知道自己儿子不是藏的住事的人。

“是不是和小静吵架了？”手下紧绷的肌肉似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女孩总要多哄哄的。”

本来还只是安静生闷气的男孩整个人像被引爆的油罐，倏的坐起身，被子掀翻到一边，吓了还在啰嗦的温叔一跳。

“小静要和我分手。”小涛的眼角红红的，一向乐天的男孩像是刚大哭过一场。

“什、什么？”明明这两孩子都到了快谈婚论嫁的阶段，怎么好端端的要分手。

“还不是房子的事……”小涛说到后面声音沉了下去，温叔的心也跟着一并沉下去。

温太太身体不是很好，家里的开支全靠温叔一人支撑，早年间攒下的一点钱全被股市掏空，现在他们住着的集资房还是岳父留给女儿的。

转成家的年纪，家里却凑不出买上一套地段好点的房子首付，也难怪人家姑娘家里不愿意。

“房子的事爸再想想办法，你……你先别急。”

“能有什么办法。”小涛嗤笑一声，又拽过被子蒙头躺倒，这声嗤笑像尖利的钢锥剖开一位父亲血淋淋的心。

温叔知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人，他这辈子都没本事，当警察如此，当丈夫如此，当父亲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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